天越来越冷了,大家都换上了厚厚的棉袄。
周末还下了入冬的第一场雪。
姜蘅怕冷,每天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不算,还买了插线的暖手捂和毛茸茸的毯子。
下课第一时间就是跑去抢插座,但哪怕这些,中午睡觉还是觉得冷。
倒是顾修鹤,只穿了一件普通的黑色棉袄,就能扛得住,姜蘅有次看到,他里面居然连件毛衣都没有。
好在姜蘅毯子够大,中午睡觉的时候直接带他一起盖了,粉嘟嘟的毛毯,盖在两人脑袋上,带了莫名的喜感。
接近年底,很多在外工作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以至于这些天,市里有些不□□稳。
姜蘅早上走的时候,就被姜父嘱咐,“放学直接回家,早晚坐公交车,别在外面逗留,最近外面有点乱,你注意点。”
姜母也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路上警醒一点,有什么事尽量跟同学一起。”
姜蘅听多了这些话,不停点头,但没怎么放在心上,倒是去了学校后,听了一些话才意识到不对。
陈雪跟她说:“你爸没跟你说吗?市里最近出现强.奸案,有好几个女孩被害,昨晚都上新闻了。”
“......”她从来不看新闻。
陈雪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脸无语,“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最近可危险了,先是职高的一个女生出事,然后是七中的一个女生,听说之前还有个银行女职员,都是晚上回家路上被害,明面是这么多个,实际上好像更多,有些人怕丢人不敢报警,反正那变态现在专门挑女学生,可能是比较好下手。”
“搞得我都不敢回家了,我爸妈让我最近住校。”
姜蘅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个剧情,不过是发生在“姜蘅”和谢岑那本书里,“姜蘅”意外遇到了那个变态,是谢岑赶过来救了她。
现在她不会跟谢岑去酒吧玩,更不会吵架闹脾气独自一个人半夜回家,所以姜蘅根本没想起这个。
她最近一直记着的是,好像就在这段时间,顾修鹤会受伤,他叔叔婶婶有一儿一女,大女儿在职高读书,是个不学好的小混混,晚上在外跟人胡闹不回家,路上遇到坏人,被兼职回家的顾修鹤碰到了。
最后顾修鹤赶跑了人,受了伤,不仅没得到一声感激,反而独自一个人住院,自己付钱,那个白眼狼堂妹连过来看一下都没有。
虽然穆景初后来替他报仇了,但也不免让人唏嘘。
也不知道这两本书,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但姜蘅更关心的是,因为这件事,顾修鹤对穆景初态度有所软化,倒不是接受他的好,而是不再冷漠排斥,把他当做一个同学去看待。
姜蘅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之前她更多是为了完成任务,所以想方设法隔开这俩人,现在和顾修鹤相处久了,心也就偏了,更多希望他以后有个好的结局。
穆景初身世复杂,顾修鹤跟他在一起,以后经历的痛苦绝对不比“姜蘅”少,他本来就很不幸了,不应该再凄惨下去。
当然,如果这两人还是走到了一起,她也只能祝福,希望到时候她能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帮助到他,至少要活着。
想到这里,姜蘅忍不住头疼,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但让姜蘅意外的是,顾修鹤出事竟然来的这么快。
上午人没过来。
这几天姜蘅让他晚上回到家记得报平安,虽然他有些不耐烦,但一直都照做着,八点半准时发短信给她,昨晚也发了,就是晚了一点。
现在看,显然是出事了。
果然,姜蘅下课去找班主任,班主任说人今天请了假。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姜蘅也请了假,扯了个父亲住院需要照顾的借口。往外走的时候,打了顾修鹤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但没主动开口,另一边是沉默的。
她开门见山问:“你在哪个病房?我现在去看你。”
另一边呼吸仿佛一轻,好一会儿,才听到男生略微沙哑干涩的嗓子,“住院部,三零五病房。”
“好,我过会儿就来,想吃什么?”
“......都可以。”
姜蘅在附近饭馆打包了几样菜,然后坐车去了医院。
爬到三楼,找到三零五病房,门是开的,一眼就看到最外面床位上的顾修鹤。
男生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微垂着眸,安静乖巧。
旁边站着白大褂医生和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太妹。
女孩背对着门,看不清样貌,只听到她尖锐的声音,“什么,一天一百?这么贵,那别住了,我没钱。”
对面医生皱眉,也不知跟女孩说了什么,好一会儿女孩才不耐烦道:“那我再想想办法。”
医生有事先走了。
女孩一脸嫌恶的看了病床上的顾修鹤,恶声恶气道:“出去别跟我爸乱说,我可没求你救我。”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扔到床上,“我明天再来看你。”
白了人一眼,出门经过姜蘅身边时,嘴里还骂了一句,“怎么不死?晦气。”
姜蘅气得唇发抖,恨不得将手里的东西直接砸在她身上。
真是白眼狼一个。
姜蘅走到顾修鹤床边,顾修鹤似乎有所察觉,抬起眼皮看她。
没有说话,但在看到她后,那双沉寂眸子微亮。
姜蘅将饭菜放到柜子上,“先吃饭吧。”
说着走到床尾,将病床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