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她右边,她拉着我右手,以前她说这样是为了我总能衝着她睡,要是她醒了看我背对着她,心裏会不爽。她闭着眼睛摸我的手,摸了又摸,忽然睁开眼睛瞪着我,吓我一跳。我的脸正挨着她的脸,很近很近。
她爬起来,开了床头灯,看我的手:“这是什么?”指着那片伤。
我说:“没什么啊,做实验嘛,难免。”
她生气地盯着我,我马上拿手指戳戳伤疤,说:“你看你看,早不疼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我尴尬地笑。
“还有什么瞒着我?”
“没了没了。”我紧接着回答,摆摆手。
她的手,忽然伸到我背心裏。我立刻拉住衣角,笑着说:“耍流氓啊你?”
“反正我们……都结婚了,你怕什么……”她最爱这么说。顿时两人都不出声了,好长时间。
我歪着头小声说:“别闹了,睡吧。”
她却不罢休,沉默着把我推倒在床上,骑在我身上,我还摁着衣服,她就胳肢我。我一笑,松了手……春天的时候,割了阑尾,留下一个疤。
“你!”她生气地打了我肩膀两下,又摸摸我的疤,“你什么都不告诉我。”轻声的。
“我不想你为我……”我笑了自己一下,看着天花板,深吸口气,慢慢吐出来,想了想,笑着跟她说,“其实没得阑尾炎,只是胃疼而已。结果……你也知道,校医院……别哭啊你,都已经……”我撑起身子,看着她,“哭起来多难看啊。”用手指横着拦截她的眼泪。
她一哭像小孩儿,蜷着两只手,身上抖抖的,特别可怜。我搂着她,说:“傻姑娘,不哭不哭啊……”
我如果得的是胃癌,她是不是会回心转意?瘦了,她的身体也还是我所知道的最温暖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