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能说什么,好长时间没抬头。她看着我,我也想活跃一下气氛,这是她的生日,但现在我却在给她脸色看,想笑,努力地咧开嘴。
她突然亲了我的嘴角。
这回变成我盯着她,她低着头,也没笑。我猜她也努力在想安慰我的办法。
她说:“每年我都想,你会送我什么。”她从我腿上,拿过不存在的盒子,装模作样地扯开空气中的丝带,撕开全透明的包装纸,打开没影的盖子。
我总是没法给她她想要的礼物。
“我……我只想你来找我。”她把那盖子重新扣上,“你有空的话,能多见面么……跟我?”
我点点头。我们对望着。如果是后来,可能我会很确定那是应该亲吻她的时候。但我别开了脸。
既然她说了,我像获得了批准,经常去找她。给她们住的小平房屋顶上重新铺了块结实的苫布,拿砖压好。从房上跳下来的时候很得意,小岚看我的目光像我是个英雄。
她白天要上表演课,晚上要去酒店弹琴,没什么时间陪我。我很闲,经常在她上课的院子里溜达。那里是少年宫,现在还有孩子在放学之后来这儿学画画、跳舞和弹琴。我很羡慕他们,或许更羡慕他们那种以为自己有某种天赋的劲儿。多幸福啊。
说是在一起,我和小岚能做的也就是在她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之间,拉着手,去坐公交车而已。大多数时候我们像小时候,不怎么说话,她只是尽量靠近我,我站得直直的。
那个时候,我心裏在想,如果我能找到一个租得起的房子,也许我们能住一段。她跟我,两个人。
一段,可以是两三个月,可以是三五天。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更长的也不敢期待。我的小算盘是,把期望放到最低,要得最少,可能得到的就会多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