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县委就要早做准备了。”阳阳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低头看着杯子里一根根银针一样的悬浮在着的茶叶,头也不抬地说道,“我相信市委肯定不会姑息,必然要严肃处理,纪委书记他肯定是干不了啦,县委也得提前做好准备才好。”“胡斐同志,你知道我来兰山县时间不长,一年时间还不到。”阳阳抬起头,恳切地看着胡斐,“下面的人对我也是阴奉阳违,所以,这个纪委书记还是要切实能够担负起责任的人来干!”这言外之意就是阳阳想要安排他的人接任纪委书记。“是呀,兰山官场是有点乱七八糟啊。”胡斐点点头,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身子往沙发上一靠,“这里面纪委的责任不小,不过,这事儿还是等市委那边有了定论再说吧。”“当然要等市委那边的消息了。”阳阳点点头,拿起水杯喝水,眼睛里闪过一抹兴奋之色,然而,胡斐却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心里不由得一动,阳阳真的只是冲着纪委书记的位子来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胡斐心头冷哼一声,有人费了力气将阳阳从政研室空降下来,自然不是为了让阳阳来当官享福的,阳阳必然要有所报,而从阳阳一到任就冲着陆峰的举动来看,应该就是为了大华公司而来。陆峰是老谢一系的人,那么阳阳背后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一批躲在一边张大了血盆大口,等着合适机会将大华集团吞进去的豺狼虎豹!他之所以假装对纪委书记的位子很在意,目的就是转移视线而已。“书记,我那边还压了一堆的工作要处理呢,先走了。”胡斐吸了口烟,将香烟扔进烟灰缸里站起身来。越来越热闹啦,老子不过是去了一趟国土局呀,这就开始潜流汹涌了,出了办公楼,胡斐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这栋老旧的办公楼,心头冷笑一声,阳阳这是在给别人做开路先锋吧?这么看来,冉畅被举报的事情很有可能是阳阳在背后推动,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深谙内情的人投效了阳阳,否则的话,那举报信上列举得那么翔实的材料哪里来?那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写得出来的,太详细了,就好像亲眼目睹一般。阳阳,你可以呀,短短一年时间不到,成功地站稳脚跟不说,居然有了不少势力,连那些老家伙都投效他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胡斐一边思索,一边往现政府大院走,还没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摸出手机接通电话,“爸,有事吗?”“小斐,我想去白沙看看孩子。”话筒里传来胡来福的声音。“爸,你要去看看虎子也好,家里的店子先关几天吧。”胡斐点点头,爷爷要去看孙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大不了少做几天生意而已,钱这东西永远没有赚完的时候。“儿子,铺子被查封啦,他们不让我们开了,还说要罚款。”话筒那边的声音有些颤抖。胡斐勃然大怒,“爸,谁,是谁查封我们的店子,为什么要罚款?”“城建局说我们店子面前搭的棚子违规,让我们停业整顿,拆了不久行了还停什么业呢,工商局说我们的执照有问题等等。”“爸,你先什么都不要做,把店子关了去白沙看孙子去吧,我妈一个人在那边忙不过来。”胡斐深吸了一口气,“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了。”“好,我这就给你妈打电话。”挂了电话,胡斐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两口心情就平静下来,刚开始听到有人欺到家门上来了的确是恨不得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不过,片刻之后就清醒过来,冲动和愤怒于事无补不说,往往会把事情搞得更糟。枪林大雨里都能杀出来,害怕几个跳梁小丑,胡斐吐出一口烟,慢慢地回到了楼上办公室,靠在沙发上,脑海里细细系梳理了一下这件事情。祁溪县能够驱动工商,城建局等单位的人,而又同时跟他过不去的就只有一个人赵明堂,而赵明堂是李国军的人,李国军又是老谢的人,这么一路退下来,就可以明白了,这是大华公司的报复来了。正思索间,手机爆响起来,胡斐一把抓起手机,话筒里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阿斐,你放心,你爸没事儿,就是几个不长眼的兔崽子要查封你们家的店子,吵了一架而已,谁要是敢对他老人家下手,老子分分钟捏死他!”“老关,你可别胡来。”胡斐心头一暖,关键时候还是兄弟靠得住,“对了,到底怎么回事?”“不清楚啊,我今天在下面的基层派出所视察呢,听到有兄弟说城建局那帮混蛋在你家店子前面闹事,我就让兄弟们带着枪过去了,那帮城管无法无天的,下手又黑,我担心你爸别受欺负了。”“刚刚,我接到电话了,工商局长,城建局的局长亲自出面的,我的兄弟就不好动手了,不过,他们也只是推倒了你家的东西,人都好着呢,没事。”“对了,阿斐,你小子做了什么的罪人的事情了,让老赵发这么大的火?”“老关,我欠你个人情啊,这事儿你就别管了。”胡斐的脸色一沉,对着话筒冷冷地说道,“有些人好好的人不做,却偏偏要去做狗,做狗也就算了,居然还作死,那我就正好成全他了!”挂了电话,胡斐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手机翻到方展堂的手机拨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话筒里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你好。”“方书记,你好,我是兰山县的胡斐,一直都想去拜访您,却总是没找到机会啊。”胡斐对着话筒笑道,“今天打扰您,是有个事情想请您帮个忙?”“哦,什么事情?”话筒那边沉默了片刻。“方书记,是这样的,我家在祁溪县城开了一家建材店,各种证件齐全,税费也按时交纳,但是,今天上午县政府某些部门带着人冲进了我家铺子,一通打砸下来,我父亲已经受到了惊吓,家里损失也不知道有多少。”“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话筒那边惊呼一声。“方书记,我想请您帮个忙,麻烦帮我问一句那些当官的,要给多少钱才行,留我们一家老少一条生路吧,谢谢啦。”说话,胡斐果断地挂了电话。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