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面色黯然，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块之上，双目怔怔地望着黑色的幽冥河水，似乎追忆到了遥远的少年时代，周亮坐在一旁淡淡倾听，游荡的饿鬼从二人身边走过，丝毫没有发现。

“师兄想必也知道天资不好的痛苦！”徐凡眼神之中露出追忆，和周亮一样，他虽然是出自修真家族，但是从小便灵根不好，“因为灵根不好，所以我修炼的努力程度是别人的十倍百倍！”

周亮身有感触，当年还没有师尊的时候，没有修习大衍决之前，资质不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汲取的十倍灵力可能只能在丹田之中截留不到一层。

“那个面相丑陋的女孩是我的女仆，当年因为修为迟迟不能突破炼气三层这个阶段，家族之中已然放弃了我！”徐凡神色已经完全沉浸，双手死死抓住衣袖，面容有点轻轻颤抖。

炼气三层是个标志，是你能够有足够的灵力使用法器的标志，如今的二人都是金丹修士，在炼气修士，筑基修士眼里都是老祖级别的人物了，但是到了今日他们还能感受到那股修炼不易，“后来，族中族长都不再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父母也对我不冷不热，只有妙义一直陪伴我！”

原来这个女子叫做妙义，周亮心中轻叹一声，“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便苦苦修炼，直到十五岁那年，还是炼气四层之上徘徊，我们是大辽境内的小型家族，后来阵宗选拔！我便心中笃定一定要去！”

“妙义知道我要去，便一直鼓励我，我们早就暗生情愫，算是青梅竹马，我并没有因为她的样貌嫌弃她！”

“她是修士？”

“不是，她是凡人，后来我侥幸被五行老祖看重，虽然是四系灵根，但是说来也是我悟性不错，在阵法上有所造诣，老祖便在我身上耗费不少，我之所以修为不减！”

徐凡眼中闪过无穷尊重，“是因为老祖在我身上刻画了聚灵阵！”周亮心中惊讶，“五行师叔我也认识，心性极好，你有个好师傅！”

“原来师兄也知道五行师尊，我心中感恩，更是为了妙义，修行更加努力！但是一次，我回到族中！”

“我回到族中竟然看见我亲生弟弟，他天资是双系灵根修士，本来应该能进阵宗，但是后来种种原因没有进入，便一直怀恨在心，我回到家中那一幕！”

“正是妙义被活活抽死的瞬间！”徐凡双目喷火，但更多的却是痛苦，“师兄。”徐凡轻轻抓住周亮的手臂，“你能想象你刚刚踏进家门，突然见到自己最心爱的人被活活抽死的一幕吗？”

周亮轻轻一叹，“我没有见过自己爱人被活活抽死，但是却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

“我看着自己的弟弟，看着他不敢，狰狞，快意的面庞，飞剑出手，削去了他的两只臂膀，更是戳瞎了他的双眼！”

“留了他一条性命，我今日都不知道是对还是错，但是因为我已经是阵宗内门弟子，区区徐家家族已经不敢小觑我，所以这些年我都压下此事！”

“想必你现在已经是徐家的主事人了吧。”周亮拍了拍徐凡的肩膀，轻轻安慰。

“不是，但是是徐家的首席长老，纵然是父母，也要看我三分颜色，每次我看见他们的表情，心中都不禁一叹，如此亲情，要之何用？”

“我等修士，本就是凡人一个，不过拥有更多法力灵力神通罢了，你可看到凡人间的那些大儒圣贤人物？”周亮眼中闪过马钰的身影，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马钰师兄在何处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