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荧见他这幅样子,便知自己今日赌对了。没有急着回答江斜的问题,只是眯着眼睛缓缓地道:“妾身可以向小侯爷提供我的情报……但小侯爷也要向妾身保证,无论如何不会插手妾身处置这件事。”
江心是外室的孩子,却是作为承阳候府千金的身份跟江斜从小一同长大。如今江心已是十八岁,千娇万宠地长大,被养得无法无天,目中无人。
江斜同江心虽同生长在同一屋檐下,但关系却是算不得亲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些疏远。大多时候江心做什么,江斜都是不会去管的,全都由得她去。若不是今日替家人来寺里为故去的人祈福,兄妹二人怕是也难得一同出一次门。
江斜忽地想起来,在他四岁那年,父亲把女婴抱回来的时候,刚坐完小月子的母亲跌坐在塌下紧紧抱着他哭时,母亲那双哭肿了的双眼和身上停不住的颤抖。以及母亲看着江心在江毅面前承欢膝下时候,江毅透过江心的面容寻找故人影子时,李柔有些无所适从的背影。
半晌后,江斜方才开了口:“此事事关我母亲,若是你说得不假,我绝不插手此事。”
得了江斜的话,楚荧心里也有了着落,江斜人虽是混了些,但向来说一不二。
“小侯爷既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此事,不若想想,为何承阳候府舍得把郡主嫁到秦家来吧。”虽说是重活了一世,但若是想让旁人信服,那还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于是就编了套极为妥帖的说辞,“郡主千金之身,既是承阳候府的嫡女,又是皇上封的郡主,家里人便愿意她嫁到秦家来伏低做小?”
“固然,二人深情厚谊,情比金坚,这无人否认,妾身佩服。”说完,楚荧顿了顿,又喝了口茶,接着说,“但是仅凭这少年儿女几日不轻不重的情感,承阳候府就准了这门婚事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郡主闹上两三日便坏了老祖宗的规矩,也未必太过牵强了些。”
“若是这般轻易,那必然是其中有异,且必然是事关郡主的身份。旁人或许碍着承阳候府的面子不敢猜想,但妾身是秦家的长媳,将来又是郡主的主母,自然是要多留心些的。”楚荧阖上茶盅的盖,将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清地脆响。
话说到这里,江斜便明白了个透彻,这门婚事虽说是江心哭着闹着讨来的,但最后力排众议的却是母亲李柔。
“而妾身要同小侯爷交代的另一个消息……”楚荧悠悠地道,“郡主的婚事现在在京中已经是有风声了几日,若是有人有心打听郡主的事,传出去也只消不过几日时间。”
“妾身知道,去了的那位家中乃是平丰县城人士,且这两年家里似是入不敷出。若是知道自己家死了的女儿生的孩子如今当了郡主,还马上要嫁人……你说届时,他们会怎么做?”
楚荧言尽于此,转过头来看江斜,烛光的暖色落在楚荧的眉眼,她勾着唇笑,竟有几分压不住的艳色。
江斜立刻会意,恭恭敬敬地回道:“我知晓了,多谢夫人告知。”然后又补充道,“今日允诺的事,江某必定说到做到,请夫人放心。”
“此事妾身该谢过小侯爷才是。”楚荧起身,向江斜盈盈一拜,“今日妾身贸然来访多有唐突,妾身也不过是为自己争一条路而已,小侯爷莫怪。”
素雪跟在楚荧身后默默跟着,只觉得自家姑娘不似原先那般温顺又中规中矩,举手投足却更有一番大气从容之意。
寒暄二三,江斜面上又带上了先前玩世不恭的笑容,摇了摇手上的折扇,说:“今日见夫人,只觉得夫人和往前不大相同。”又多看了一眼楚荧,笑着说,“恕江某自话,以往见到的,应是秦夫人;而今日见到的,却是楚荧姑娘。”
楚荧听了这话,脸上虽是平静,心中却有些波澜,说不出是惊愕还是苦涩。上一世的她只想既然嫁入秦家,那便做一位规规矩矩的秦家夫人,而如今,她要活,既然秦家容不下她,她便要离开这束缚她后半生的宅院。
她重活一世的事应当是无人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夫君心中白月光的这位兄长,竟是看出这流落出的些许变化。
“明日午初时,江某护送夫人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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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让江心嫁到秦府是有原因的。
一个就是李柔很看不惯江心,有一点报复的意思。
第二个原因写到后面也会揭晓的!(实际上事关秦府的兵权)
男主和江心的关系很淡,这次一起出门是来替父亲替死去的姨母祈福的。
如果设定有什么不妥之处,先给大家磕个头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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