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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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荧词话一出,众人皆惊。

“你这是什么意思?”江心愣了愣,瞪着一双眼:“我当然是承阳侯府的小姐!”

“方才你还说,从静山寺回来时候,是你的兄长送我回京的。”楚荧不直接回她,看着面前的江心,开口说,“此事不假,可是你莫要忘记,分明是你先派人要截杀我的。”

顿了顿,楚荧又问:“江氏,你以为你兄长为什么要从你手里保我?”

“怕是连你自己也不知道吧?你不过是侯爷外室生的孩子,抱回承阳候府长大的罢了。”楚荧轻飘飘地说,“你觉得这个消息的分量,够不够换你兄长保我?”

“你兄长念着你们一同长大的兄妹亲情,又不愿夫人为这事儿伤神,便同我做了这桩交易,哪能想到你兄长的一番好意,现在反换来你在背后编排我们二人的关系。”

“江氏,你不若想想,如果你真的是承阳候府名正言顺的嫡女,那为什么夫人又愿意让自己亲生的千金去给人当一个妾室呢?侯府嫡女给人做妾,当真不怕被众人议论么——因为你本来就是外室的孩子。”

“不如我们再猜猜,太后知不知道此事呢?”楚荧不咸不淡地说,“郡主定然不会忘记那日太后的寿宴上,郡主还以为夫人是太后的母家人,太后就会给你做主为你赐婚吧。”

那日,太后可是当着京中的名门贵族的面,当众戳穿了江心那点儿小心思,半分面子都没留给她。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江心双目无神地念着,然后又叫喊起来,“你胡说!大胆!你竟然污蔑本郡主!”

楚荧笑了笑:“郡主大可放心,我不是你,不会去外边到处跟人传这些事,你继续做你的郡主就好。”

“至于我是不是污蔑,你不如留着自己回承阳候府问问被你编排过的兄长?”

方才楚荧一席话如同惊雷一般,让秦家厅中众人惊得回不过神来。但是仔细任谁想想,却也想不出楚荧话中的错处——承阳候府的嫡女,又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家中怎么可能连面子都不要,让去嫁给别人家当妾呢?

造化弄人。

秦家人此时的气氛沉默得有些可怕。

“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秦穆尧看着施施然独自站着的楚荧,有些艰难地开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跟我说。”

楚荧转过身来,盯着秦穆尧。

“秦穆尧,那日进宫,你问我身上的胭脂水粉是从哪来的,我说是郡主看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夫君送的东西,所以赏我了。那时你是如何答我的?”楚荧静静地看着秦穆尧的双眼。

“你跟我说,‘心儿不是这样的人,你不必这般迁怒于她。’”

“宫宴过后,我问你,你为我夫君应当如何对我。那时你又是如何答我的?”

“你跟我说,‘衣食住行都供着你在府中,我为你夫君可还有什么做得不好?’”

楚荧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不是我没有说过,是你从来都不信我。”

秦穆尧抿紧了嘴唇,过了半晌,才低低地说:

“荧儿……对不起。”

听见这三个字,楚荧忽然觉得无端地辛酸。上一世,她缠绵病榻独守空房,一共活了十九年,走得悄无声息。这一世,终于有人为她受过的委屈和苦难道歉,她吸了口气,微微仰着面,却没有泪。

“秦穆尧,你要是于我无意,大可以退了这门亲事,再娶你喜欢的女子。感情不能强求,你我无缘,我不会怪你。可何必把我娶回秦府来磋磨我。你以为你不碰我、对我不闻不问,就是有情有义为我着想了,你这与辱我有什么区别?”

楚荧只是苦笑:“更何况在你这秦府待着,你的女人日日夜夜都想要我死。”

“你不过就是怕别人议论你三心二意、没有退这门婚的胆量,还不舍得放下你心里喜欢的人。你又想要我这个正妻给你维持你在外边的形象,又想要身边伴着得你心意的人。”

“秦穆尧,可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也有心,我也知喜怒哀乐。难道只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夫君,我就要为你的贪心,赔上我的一辈子?”

说完,在一片有些安静的气氛中,又转向沉默坐着的秦父和秦母,冲着两位长辈盈盈一拜。

“公公婆婆,我知道二位同我的父亲母亲有旧交,这门婚事事关秦家楚家两家。但是如今江氏也已经如大家的愿进了秦家,我早前没有提和离,也已是尽力保全了秦家这门婚事不受外边议论,这已经是荧儿能为这桩婚、能为两家做的最多。”

“我今去意已决,愿与贵府公子秦穆尧和离。”

厅中鸦雀无声。

秦穆尧面色灰白,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道有些柔弱的女子的身影:

“荧儿……”

“和离吧。”秦远却是打断了秦穆尧的话,哑着嗓子,声音中带着太多的疲惫,“本就是我秦家做得太过不厚道,对不住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