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若是表妹对我有这样的误会,那不如我便跟表妹说清楚。”楚荧笑盈盈地看着林谣显得有些惨白可怜的小脸,不知是为了解开误会,还是只是单纯的通知,“我与太子殿下清清白白,未来也不会有牵扯,希望表妹慎言。”
“谣姐儿,就算是焦心你表姐,也不能跟乱说这些事啊,这可是事关你表姐的名节,哪由得你这样无中生有地乱说。这回只是在我面前说了这些,我便只当你家在乡下不懂规矩,又年幼不懂事,也不追究了。”楚老夫人听了,看着面前编排过自己亲孙女儿楚荧的林谣,皱皱眉,有些不满,“罢了,你今日是好心去接你表姐,又受了惊吓,早些回去休息吧。”
林谣听了楚老夫人的话,身子晃了晃,过了好久,才咬了咬贝齿,眼圈更红了两分,道“姨姥姥和表姐教训的是,是阿谣这回做错了……那阿谣便先回屋子休息了。”
“有这些关心你表姐的精力,不若谣姐儿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如何?姨母回去这就再多替你张罗张罗、替你挑一份门当户对的婚事。”开口的是苏氏,话中带着些淡淡的不满。
林谣的脚步顿了顿,回头来看向苏氏和楚荧,脸上却是挂着丝成竹在胸样的笑,回道:“那就麻烦夫人了。”林谣又冲着屋里三个人福了福身,这才离开。
待林谣走后,楚老夫人的脸上第一次对林谣露出了些许不耐:“我给谣姐儿之前也相看了不少人家,却也一直每个后话儿。若是一直没个合适的,我也不知该如何跟谣姐儿的外祖母交代。”
看着林谣的样子,楚荧心中了然,约莫着如今林谣已经给自己寻到了合适的目标,只是以林谣的胃口,推了那么多不错的门户,不知如今看上的,是兆亲王府,还是东宫。
经过了静山寺外边一番打斗,楚老夫人心中总有些不安,隔日便带着楚府的女眷一同打道回府了。那块青玉兵符落到江斜的手中之后,也再没了声儿。反倒是皇后的母家,王家,被毫不相关的人连着参了数封折子。
那些折子里,写的大多都是王家的子嗣在外做事无法无天、仗势欺人。王家次子王诚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暂且不提,被人在赌场打死的王家庶子做过的事儿也是一同被牵连了出来,强抢民女、寻衅滋事、骄奢淫逸、品行不端云云的事情。每一件说出来,倒也都算不上应该参到皇上面前的大事,但是这么一件件堆到一起,便是连皇后的父亲,如今的内阁大学士王晋也是在一众朝臣面前面色铁青,颇有些抬不起头来。
带头参王晋的,便是那日在赏花会上作过诗、从宋家书院出身的年轻官员——周茂。而另一位,便是如今皇上身边风头正盛的宦臣——孙仲。
说来这位孙中也才不过十九的年纪,进了司礼监也不过三四年,便一路做到了宦官的最高处,也是有几分本事。听说是当年也是苦命人,一家子流离失所,还是当年被贵人所救,这才在京中落了脚,后来为图个前途,净身进了宫。
除了这两位有头有脸的,还有数名同周茂交好的同僚、和同是书院出身的同窗。虽都是算不得有多起眼的小官,却数十人一同齐齐跪在殿前,到底还是有几分震撼人心的魄力的。
而林谣那边,同楚荧所料想的一样。不过几日,兆亲王府那边就来了媒人,要给兆亲王世子萧振跟林谣说亲。说二人五六年前便有过一面之缘,自此之后,萧振便心中心心念念着林谣,如今二人好缘分,得以能在京城再遇上,那便是天大的缘分。
林谣在兆亲王府那头儿来的媒人面前,表现得规规矩矩落落大方,却又说要先写信知会江南家那头儿,才能定下这门亲事,还需要上些日子,自己不敢擅作主张。
楚老夫人看着有些不大高兴,当初母家把林谣托付过来的时候便交代过了,林谣的婚事全都交给楚老夫人全权安排。林谣如今却是跨过楚老夫人,说要问过母家的意思,但是到底是母家来的姑娘,楚老夫人碍着林谣的面子,什么都没说。
兆亲王府来的媒人这头儿虽然有些犹豫,但婚姻大事自然需要父母定下,也是合情合理,便也留下了萧振拖她带来信件,说等着林谣的回复。
林谣半推半就地收下了萧振给她带来的信件,却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也不拒绝,也不回复。只有嬷嬷偶尔出府给她置办些东西,而林谣只是日日坐在府中研究女红,又时不时来找楚荧这个表姐假惺惺地来聊聊如今京中闺阁女儿们时兴的妆发服饰,颇有几分名门闺秀的感觉。
兆亲王府于林谣来说已经是一门好得不能再好的婚事了,按理来说,应该就这么直接应了婚事。楚荧也是有些意外,心中却又怀疑林谣是不是还有什么小心思。
不出几日,重阳将近,宫里来了帖子,请各家进宫赴宴赏菊,以示圣上对众臣及家眷的抚恤之情,楚浩夫妻、楚鸣楚荧兄妹自然也是位列其中。
而最有趣的是,林谣这样一个远房的姑娘竟然也收到了宫里送来的帖子——听说是萧振想见林谣一面,专门向圣上讨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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