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恰楚荧才刚刚和离,她不想嫁到东宫去,而他可以帮她。
于是两个人各怀目的,真真假假,半推半就地,有了这门婚事。
成亲那晚,他去挑她的盖头,鲜艳的大红盖头之下,露出那一张不可方物的脸,他觉得惊艳,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喜。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其中交易的成分悄然变味,他们会十指相扣,会相视而笑。
他知道楚荧在秦府过得不好,所以才会和离。但他却依然不敢想她的过去,她和秦穆尧曾有过一段青梅竹马的时光,所有人都记得二人年少时候早早定下的婚事。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会如此介意。但是看着缩在自己面前睁着一双杏眼望着她的小姑娘,他又会觉得心疼。
就算和离,错又不在她,她何必如此紧张,去顾忌所有人的态度,担心旁人介意她。
心中犹豫一下,然后江斜伸手,将楚荧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别担心,我在。”江斜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晌,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这句话。
楚荧被他的动作惊了惊,两个人的身子近了,一起枕在同一个枕头上,青丝交叠在一起,不知道是谁的发,虽是隔着两层锦被,但他身上的青竹香却是极其的明显,像是会摄人心魄一样。
最后,楚荧只是隔着锦被,被他揽着,静静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手指轻轻地去点他的掌心。
“好。”
两个人安静地依偎了片刻,江斜才又开了口:“你说……你父亲的那位同乡,程大将军,到底是为什么样的人?”
“程叔叔?”楚荧靠着江斜,看进他的眼里,撇了撇嘴,声音软糯,“夫君可是在介意他说那些过去的往事了?”
江斜犹豫了一下,回:“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好奇。”
“好奇?他身上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楚荧眨了眨眼,“我对这位将军不熟,只知道是当初同我父亲一同上战场的同乡,家中没什么亲人了。小时候的时候大约是见过几面的,都是这位将军都是回京复命,这才来家中坐坐。”
“我也记得是如此。正因为这位将军家中无甚亲人,所以才一个人单身领命赴任,去了边疆。”江斜沉吟片刻。
“有何不妥之处?”楚荧也是听出江斜话中颇有几分慎重。
顿了顿,江斜回:“阿荧……你可还记得,这次诸位将军回京,都是什么理由么?”
“理由?说是几位将军回京探亲……”
江斜眼神却是有几分晦暗不明:“可是这程伟,在京中无父无母,探的是哪门子的亲?”
听江斜这么说,楚荧也是发现了话中的不对来,当初这程伟参军时候,就是因为父母双亡、家中贫苦,不得已才想着参军,在军营里讨个生活罢了。但是思及程伟毕竟是父亲的同乡,就连楚老夫人都是相熟,话里还是有几分保留:“但到底是我父亲和祖母知根知底的人,许是想见见同乡、叙叙旧?应当……不会有什么吧,或许是我们多虑了?”
江斜摇了摇头,他经过小时候姑姑江怡在宫中被人陷害自杀、又经历了承阳候府险些满门流放之苦,性子本就敏感多疑些:“另一个让我有些介意的,便是他是驻北大将军……从北地来的人,我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
就算承阳候府手眼通天,但到底也有他力不能及的地方,更何况北疆偏僻,中间路途遥远,就是有线人,消息却也不能第一时间送回来。
“那我回头便同父亲和兄长说一声,让他们多加提防上些。”楚荧也觉得江斜的猜测不无道理。
今日的宫宴,本是为庆祝皇上的生辰举办的,本该隆重盛大地操办,但皇上却说自己身子乏了,只是用过午宴,就早早遣散了众人。
或许旁人觉得是真的,但是楚荧却是心里清楚,皇上的身子,也许当真也是不大好了。
越到这种敏感的时候,旁人的一举一动就越是变得危险可疑起来,保不准谁就安了什么心思、站了什么队。
自从那晚,他们二人发现林谣和兆亲王世子萧振的幽会之后,以萧振的脾性,兆亲王府毫无动静,也是让他们有些怀疑。
而程伟又是从北地千里迢迢回京——北疆离兆亲王的封地可是不远。
江斜第二日便是遣人同楚鸣和楚浩的人说过此事,让他们多加留意程伟大将军,同时,又派了人去联络自己在北地安置的线人。
程伟倒是不知此事,回京半个月时间,每隔上几日,便上楚府去拜访一回,不过是陪着楚老夫人聊聊天,再敬杯茶。楚老夫人偶感疲惫,倒也是上了年纪后多年来的老毛病。
看着规规矩矩,挑不出半分可疑之处,就连楚鸣都要觉得,是江斜太过敏感多疑了些。
但是江斜还是有些不安,因为他发觉,自己往北地发过去的信件,都是过了半月,程伟都结束了回京探亲的假期、离京了,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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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了有大纲的最后一章。
紧张地搓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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