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1 / 2)

透骨 尤四姐 1857 字 5天前

年三十的团圆饭两家并一家,大帅的兄弟冯克检也带着家小过寘台来。守云和从云姐妹看到良宴大为惊讶,“这不是做梦吧?二哥!”

良宴坐在沙发里,腿脚不便不能走动和亲眷们打招呼,只得对冯克检颔首道,“二叔恕我礼不周全,不能给您拜年了。”

“坐着坐着!”冯克检回过身对大帅道,“这可真是九死一生啊,本以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大帅看着灯火辉煌下的儿女们,背手边走边道:“让他们聚聚,咱们到书房说话。”

良宴回来了,南钦才敢正视淑元。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就舍不得松手。淑元养得很好。白白胖胖的,吃得多也溺得多,一会儿功夫换了三次尿布。孩子抱走了她就倚在他身边听他说华北的事因为腿受伤了没法下地干活,只好在、留在家里给人家做饭。

雅言笑道:“这笔功劳要记在二嫂头上,要不是先前在共霞路预习过,怎么能有那个手艺呢!”

南钦很不好意思,良宴却大度道:“一个好女人,能教会男人什么是生活。”他探手把她揽在怀里,“不过那里太穷,除了玉米糊和咸菜,连窝窝头都很少见到。我没有机会施展我的厨艺,顶多就是烧烧热水,炒咸菜连油沫子都没有。”

南钦怅惘着,“这么穷,难怪你一眼看上去那么干扁。那对老夫妻 要好好感谢,我封了几百块的红利市,找个时候让人送过去。”

从云在旁边打趣:“那户人家有没有儿女?你们不担心二哥被人强押着洞房吗?”

南钦果然紧张起来,细声问他,“你说呀,他们家有女儿吗?”

良宴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有一个女儿,不过几年前就出嫁了。再说我这样的腿脚,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瘸子?”

大家蹉叹着,肌腱断裂没什么大不了,有条件的地方做个手术,术后一两个月就能複原。可惜了那个地方医疗落后,不知道旧伤治起来有没有困难,还能不能恢复得像从前一样。

城里有人开始放炮竹,咚的一声巨响,纵到空中杳杳回荡。起了个头,很多人家都随众了,一时楘州大街小巷热闹成一片。在万家灯火里空军署的人都到了,洪参谋带着一干兄弟看望良宴。军靴踏在地板上的脚步声脆而响,到了跟前叫声“总座”,整齐划一地行了个军礼。

几位副官都还在,唯独少了俞绕良。良宴鼻子有些发酸,“绕良的身后事要补办,他是家里独子把他的老父老母接到楘州来奉养,不能让二老晚景凄凉。”他点了点手指,“拙成,这件事你去办。”

曲拙成挺胸收腹,脚后跟用力一并应了个是。

南钦想起守云在德音婚礼上的托付,之前因为自己没着落,别人的事也不甚上心。今天藉着大好机会索性问一问,便请大家坐。看了守云一眼,那丫头拘谨得厉害,南钦笑道:“洪参谋调到少帅身边时候也不短了,过年没有回老家看看么?”

洪参谋起身道:“报告少夫人,家父家母早亡,老家没什么人了,因此并没有回去。”

南钦哦了声,“夫人和孩子呢?”

良宴古怪地打量她,“他还没有结婚,哪里来的夫人和孩子?”

洪参谋脸上一红,“总座说得是,方将光棍一条,整天都混迹在军中,还没有结婚。”

南钦哦得更长了,她还没哦完,守云因为害羞躲了出去。她也不管,只笑道:“我给洪参谋做个媒吧!女方是墨梯女校毕业,今年十九岁,留校教美术的。等你们双方有时间,相约出去吃顿饭,先沟通沟通再说,你看好不好?”

良宴一听就知道说的是守云,笑道:“门户相当,年纪也说得过去,依我看是可行的。”

男人对谈婚论嫁的事很放得开,“既然总座说好,那就挑个时候见见面吧!”

同僚们立刻闹哄哄说等着喝喜酒,这个年因为笑声变得生动起来。

寘台每年的团圆饭后有习惯,从十一点开始放烟花,一直持续到十二点。南钦扶着良宴出去看,礼花五光十色照亮他们的脸。汝筝抱着妙音站在廊子底下,哀戚地对雅言道:“南钦的命比我好,良宴历尽万难总算回来了。你大哥呢?恐怕已经走远了。”良润是战场上抬回来才咽的气,死在了她怀里,她是一点念想都没有了。

雅言在她肩上揽了揽,抬头看天上一簇簇的火树银花,想起俞绕良,眼里含着泪,喃喃道:“都一样的。。。。。。”

南钦带着良宴去医院只忒,请了几个洋人大夫会诊,洋大夫操着一口蹩脚的中文说:“治是可以治的,但是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不能保证一定恢复到以前一样。当然,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请你放心,太太冯。”

大夫安排良宴入院,很快定下了手术日期。手术很顺利,只是要静养。照顾病人方面,南钦坚决不假他人之手,小小的个子,撑起了良宴的一片天。

手术刚结束的时候他很疼,但是不能喊出来,怕让她担心。她坐在他床边握紧他的手,他像在国外时那样揉揉她的头,“辛苦你了。”

“不啊。”她笑着,摸摸他的小腿,“疼不疼?”

他摇头,“不疼。”

她把脸靠在他肩头,“良宴,我觉得我们从来没有像这样靠近过,我是说心。你看看,到现在才像平常夫妻,有点相依为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