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篮子蛋,花完咱再赚。”我一把搂住他肩膀道:“不止是你,皇上、乐子、疯子,任何一个人出事儿,只要能用钱搞定,我肯定砸锅卖铁也干。”
“别煽情昂,我泪点低。”卢波波撇撇眉毛道:“既然我回来了,就肯定想办法给咱卡里再续满,咱先把夜总会搞起来,完事依附夜总会再把旅游公司的手续都弄全,这两天我跟着廖国明认识了几个市里面的小领导,不过都是泛泛之交,我再琢磨琢磨他们的喜好,争取全发展成自己人。”
我沉寂几秒钟后,低声问:“夜总会能够重新开业,你没少花钱吧?”
“嗯呐,管我一个亲戚借了点。”卢波波眼珠子滚动两下,狡黠的说:“就像你刚才说的,钱是篮子蛋,花完咱再赚呗,对了,弟兄们快俩月没开支了,我把咱这几天的盈利都取出来了,待会你分配一下,哥几个风风雨雨跟着你是图个情义,可情义填不饱肚皮。”
我翘着二郎腿打趣:“你不财务总管嘛,回头你安排吧。”
“废什么话,你才是一把,况且你刚回来,也需要给干点啥,更别说还有俩新入伙的兄弟,怎么分配,我和小雅已经帮你写好了,你看一眼照着念就行。”卢波波搡了我一下,从兜里掏出一张对叠的白纸道:“这里面算着康子、嘉顺、袁彬和大鹏呢。”
“嗯。”我展开纸瞟了两眼,随即提高嗓门道:“来,都静一下哈,给大家聊点高兴的...”
卢波波刚才说的对,大家跟我的初衷是因为情义,但情义不能成为我们之间永远栓在一起的砝码,大家的年龄越来越大,思想也随之越来越复杂,天天干混没票子,即便自己乐意,媳妇对象肯定也不答应。
说的再现实点,从崇市到山城,孟胜乐、钱龙、卢波波跟着我遭了多少罪,挨打受累的时候他们在,吃瘪倒霉的时候他们在,夜总会没服务员的时候,大家几乎齐齐上阵,服务员的活干着,看场的事儿办着,现在终于有点起色了,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不能让他们缺了零花钱。
这年头,什么都有可能是假的,唯独银行卡里的余额最真实。
混社会也好,呆机关单位也罢,当别人捧你的时候,你必然要给予相应的回馈,这种回馈跟兄弟、义气没任何关系,完全就是一种生存的规则,遵循规则大家这团小火焰肯定会烧越旺,否则最后只能一拍两散。
给这群傻狍子们分完账,钱龙马上摆起了大哥谱,脸红脖子粗的嚷嚷着要请弟兄们唱歌,而且还不在自家夜总会,说是到别人家消费更有排面。
本身我是想拒绝的,从给我爸接到山城以来到现在,我还没跟那老倔头碰过面,想着赶紧回公寓给他作揖问好,可架不住孟胜乐和卢波波薅拽。
卢波波拽着我胳膊坏笑:“咱家老爷子现在过的可充实了,早中晚跟小区里的老头下象棋,傍晚就溜达到公园里看老太太们跳广场舞,听说这段时间好像跟一个女的看对眼了,昨天我还看见俩人在公寓底下聊悄悄话呢。”
我挪揄的解释:“不是,我主要想着回去陪他喝两口,他就那点小爱好。”
“早就戒了。”钱龙歪着膀子说:“咱们谁说都不好使,小雅三言两语就给老爷子聊明白了,毕竟是学医出身,我跟你说哈朗哥,小雅真心是个好媳妇,每天出门前都会给老爷子准备好一日三餐,完事只要拿电饭煲热热就ok,老头脱下来的衣裳裤子全是她洗的。”
我仰头看了眼正和温婷、谢媚儿挎着胳膊聊天的江静雅,心里顿时涌过一股暖流,男人对别的事儿可能都不在乎,唯独是面对父母。
何为贤妻?能把你爸当成她爸看待的女人就是贤妻。
说说闹闹一会儿后,我们一行人开了几台车直奔南岸区的南滨路。
除去解放碑、十字金街,全山城最繁华的地带莫过于南滨路,而且来这块玩,也方便我跟廖国明碰个面,卢波波告诉我,他前两天又跟他大哥闹起来了,完事哥俩在家里大打出手,他被禁足了。
看得出孟胜乐这货平常肯定没少偷吃料,到地方以后,直接领我们去了一家名为“皇家一号”的高档场子。
等他们进屋以后,我用卢波波的手机给廖国明去了个电话,约他过来碰个头,本身想给王嘉顺也打个电话,可思索了好半天,愣是没记起来他新换的手机号。
想了想后,我推开包房门走了进去,脚还没站稳,就被钱龙“嗷”的一嗓子吓了一大蹦,这货一脚踩茶几,一脚蹬着地,左手握着麦克风,右手粗鄙的抓着裤裆,亢奋的吆喝:“我给大家唱一首友情岁月昂,希望咱们兄弟之间的友谊天长地久。”
很快,前奏响起,钱龙捧着麦克风声情并茂的开哼:“消失的光阴散在风里,彷佛想不起再面对...”
我搂着江静雅苦笑道:“好好的一首歌,愣是被这货唱出来老婆跟人跑了,孩子还不是自己亲生的那种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候,门口突然出现几个喝的五迷三道的青年,一个剃着小光头的小伙,满嘴酒气的指着我们骂咧:“你们是不是他妈有病啊?唱歌不知道把门关上?真特么刺耳..”
生怕钱龙他们急眼,我马上点头哈腰的赔不是:“不好意思啊兄弟,抱歉,实在抱歉。”
“哎哟,这不朗哥嘛...”门外顿时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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