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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十一点多。
我一个人来到位于十字金街上的辉煌公司附近,先四处溜达了一会儿,然后信步走进辉煌公司正门口对着的一家咖啡馆里。
选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好以后,我才慢悠悠拨通了林昆给我的那个纪律组工作组大拿的手机号码,将地址详详细细的跟他说了一下。
望着人头攒动的街头,再看看对面挂着“辉煌投资”巨大商牌的摩天大厦,我心底从未有过的清明,没什么意外的话,今天我将正式拆下来“辉煌”这块破牌匾。
等了约莫四十多分钟,一个穿身黑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先是左顾右盼一番,随即将目光投向我。
“孔哥是吗?”我马上站起来,晃了晃手臂。
那中年大概三十五六岁,身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身材很是壮硕,挺着个富态的啤酒肚,手腕上戴一块不知道啥牌子的腕表,像小老板多过单位职员。
中年微微点头,迈步走了过来,龇起一口被烟叶熏的泛黄的门牙,粗声粗气的问:“你是廖昂的侄子?”
“对对对,您好孔哥,我是王朗!”我笑盈盈的伸出手掌。
听到我的名字,中年本就不算粗重的眉毛立时间紧锁在一起,迟疑几秒钟后问:“江北区男人街上,开夜总会的那个王朗?”
我表情从容的点点脑袋:“嗯,我的店确实在那边,孔哥快请坐吧,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可以。”他抿抿嘴角,“蹭”一下坐在我对面,没等我开口,他先出声:“王先生,我知道你本人和辉煌公司的关系,甚至于这次市里面之所以会专门成立这个工作组都是因为你朋友孟胜乐提供的黑账本,作为一名纪检人员,我由衷的感激和钦佩,但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诉求,很抱歉,还请免开尊口。”
这家伙看起来长得肥头大耳,一副“祸害”的模样,没想到整的两句小词儿还挺硬,不管真的假的,反正他说完这话以后,我对他的好感度瞬间提升。
“孔哥,您多虑了,我喊您来的主要目的是想说说,我手里还有一点点黑账本的脚料,不知道能不能对您的工作起到帮助。”我掏出手机,装腔作势的滑动半天,趁着他不注意,给聂浩然编辑了一条“开始吧”的信息。
不多会儿,辉煌公司的门口零零散散的出现一些男男女女,什么岁数的都有,还有人举着一些简易的条幅,上书:还我血汗钱。
聂浩然戴着顶安全帽,穿一身工地上常见的破旧迷彩服,扯着嗓门喊:“李倬禹不是人,欠债不还钱,拖欠农民工工资遭天谴。”
“辉煌公司公开贩d,害死我孩子,报官无门!”几个四五十岁农村妇女打扮的女人直接盘腿跪坐在我辉煌公司门前的空地上嚎啕大哭。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哭哭啼啼的举着拳头连声嚎叫:“李倬禹逼良为娼,强x我老婆!”
刹那间辉煌公司的门前就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看热闹自古以来就是我国的传统美德,甭管什么时间什么年代,只要有热闹,就必定少不了吃瓜群众,不同的是以前的热闹大家无非口口相传,而现在多了手机这项“高科技”。
随着一众人的嘶吼哭嚎,辉煌公司里面马上蹿出来几条跟大狼狗似的保安,挥舞着橡胶棍驱赶人群。
杵在最前面位置的聂浩然“咣当”一下扔掉脑袋上的安全帽,一屁股崴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叫起来:“保安打人啦..”
我的嘴角瞬间上扬,坐在我对面的孔姓中年也立时间拧着眉头站了起来,我看到他攥着拳头,声音很小的呢喃:“太欺负人了!”
我火烧浇油的佯装劝阻他:“孔哥,这事儿您还是看看就好了,辉煌公司毕竟家大业大,您又没穿制服,千万别去阻拦,不然容易伤着自己。”
原本他只是臭骂一句,根本没打算出去劝架,结果被我这么一“劝”,脸上立时间有点挂不住,干咳两声,虎着脸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