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口唾沫,关切的询问:“后面怎么样了?”
“什么后面怎么样啦?咱俩总共才来医院躺了不到四个小时,天这会儿都还没亮呢。”张星宇嘴巴不停歇的又从床头柜上的果篮里摸出来个苹果,张嘴“吭哧”咬了一大口,唾沫横飞的坏笑:“常飞回去召开紧急会议了,我听意思是还准备成立个什么专案小组,番禺区巡捕局已经传唤郭江了。”
“呼..”我长吁一口浊气,点点脑袋道:“计划虽然有点曲折,但总算是按照咱们的设想走的。”
张星宇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包烟和打火机丢给我,眨巴眼睛调侃:“话说你丫是真虎啊,在面包车里竟然真敢跟那俩狠茬子玩命,你不怕他们没轻没重真一刀攮了你?”
“怕呀,咋不怕,可特么要是不反抗,真等那俩逼崽子给咱们拉倒什么荒郊野外,咱就一点机会都没啦。”我拆开烟盒,点上一支,连吐几口烟雾后,我马上爬坐起来:“我手机呢?嘉顺这事儿办的是真特么不靠谱。”
张星宇沉默片刻,像个精神病似的朝我突兀傻笑两声。
我没好气的骂咧:“你笑个鸡八,我手机呢?”
“你手机我让远仔先拿回去咱们公司了,里头秘密太多,万一被查出来,不死也得脱成皮,其实这事儿嘉顺办的没有任何差池,他完全是照着计划走的,只是我稍稍改变了一丢丢细节,朗哥,你先别瞪眼昂,听我慢慢道来。”
听到胖子的后半句话,我已然完全坐直身子。
看我露出要吃人似的凶狠目光,张星宇打了个激灵,摆手比划了一个“暂停”的手势道:“朗哥,你听我说哈,咱俩腿上都有伤,你腿上的弹孔扎的比我还深,医生可说啦,要是乱动弹的话,容易留下终身残疾。”
我咬着腮帮子发问:“是你让那仨悍匪故意开枪嘣的曹巍?”
“对!”张星宇毫不避讳的点点脑袋:“那天晚上你被他带人胖揍,我已经想过让他用哪种方式去世,不为别的,就希望通过他警告一下那帮自认为很可以的二世祖们,想搁咱面前装逼先掂量自己有几条命。”
我上火的提高嗓门厉喝:“干他我不说啥啦,可敌我不分的干咱俩又是咋回事,干完走就得了,还特么整一出绑架又是几个意思?”
“嘘。”张星宇食指比在嘴唇边,指了指门外,压低声音道:“门口不定有没有耳朵,你吆喝的那么响亮,是生怕咱俩死的慢吗?别急眼,听我跟你说,嘣咱俩是为了让故事情节更加丰满,你想啊,突然蹿出来一群悍匪,就因为曹巍多哔哔两句就给他一个人干死了,合理吗?”
我烦躁的出声:“我特么计划里不是也把我捶了一顿吗。”
张星宇也坐直身子回应:“我滴亲大哥,对方是拎枪就敢杀人的狂徒,嘣曹巍的时候直接下狠手,为啥到你这个当事人这里,只是轻描淡写的捶一顿?你觉得常飞傻吗?叶致远缺心眼不?”
我沉默片刻,点点脑袋道:“行,就说这点你有理,那后面又是为啥?绑走我,我可以事后编瞎话解释,有兄弟帮衬脱困了,绑走常飞和叶致远,你打算怎么圆这个幌子?如果我不反抗的话,最后的结果你尴尬不?”
“你不可能不反抗,因为当时你已经开始怀疑那帮悍匪可能不是咱的人了,我了解你的性格,但凡有一点点的活命的可能,你丫绝对会奋力一搏。”张星宇好像生怕我会扑过去,朝着床沿挪动两下屁股憨笑:“再者说啦,就算你反抗失败,我也安排了后手,无巧不巧的正好能救咱们于水火之中,计划的很巧妙,一般人指定看不出来任何端倪。”
我深呼吸两口,朝着他勾了勾手指头道:“来,你主动把脸凑过来,让我踹两脚,这事儿咱俩再继续研究。”
张星宇又往床沿处挪动两下屁股,讪笑着耸了耸肩膀:“别闹,我也是为了咱大家都好,你想啊,凭咱们的实力,怎么可能让常飞平白无故欠下一份人情,可今晚上之后,他就欠咱们头狼的,两颗子弹,换两张将来的保命符,你自己码码到底值不值?”
没等他说完,我抻手就朝他抓了过去:“卧槽你爹得!”
张星宇身子一侧,直接滚到病床的那边,朝我吐了吐舌头贱笑:“他朗哥,你的套路我基本上都摸清楚啦,先说话再动手,实在不行吼一吼。”
刚刚朝张星宇猛抓的时候,一下子扯着我大腿上的伤口,我疼的又蜷缩回去身子。
“他朗哥,咱俩好好唠行不?你要真想揍我,等明天我订的铝合金头盔回来的,想怎么打怎么打,眼下咱需要解决另外一个问题。”张星宇双手托在床边,朝我凑过来脑袋道:“这次事件,你打算要个什么结果?刚刚你昏迷的时候,叶致远跟我明说了,靠这事儿肯定一把整不死郭江,如果最后实在抓不到那几个绑匪,无非是天娱集团再当把冤大头,弄几个中层人物出去扛雷子,但郭海绝对彻底恨上咱们了。”
“他现在不也挺恨咱的嘛。”我撇撇嘴嘟囔。
张星宇长舒一口气道:“完全不一样,现在恨还不致命,比起来已经开始鸠占鹊巢的辉煌,他对咱们只能算极度厌恶,可咱要是奔着整死他家老三去,他可能宁愿不管辉煌,也得掉头跟咱们血拼,我感觉有点得不偿失。”
“那你意思呢?”我思索片刻后反问。
这家伙精的跟什么似的,但凡他主动提及,说明脑子里肯定已经想好了我想问的一切。
“第一,换陆国康出来。”张星宇伸出两根手指头道:“老陆的事情很好运作,主要是天娱那帮篮子卡着不松口,第二,咱们可以伺机把三号店开到荔湾区去,不光让天娱出钱出力,还得把关系给咱跑的明明白白。”
“喝了呀?”我歪脖嘲讽:“先特么不说郭海会不会同意,我就问你,你凭啥让常飞松口,今晚上他就算没让吓死,也觉得虚了,此时正在气头上,但凡咱张口,常飞不得马上开始怀疑,这事儿会不会有猫腻?”
“又犯傻是不?”张星宇嬉皮笑脸的指了指我道:“你觉得大哥今晚上忙活一宿,真的只是为了演戏?我跟你说哈,计划开始前,我曾经让嘉顺告诉那个悍匪头头,用自己手机给郭江打过一个电话,而且郭江也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啥吗?”
我撇嘴冷哼:“意味啥?”
“不论这事儿是不是郭江干的,屎盆子都已经彻底扣在他脑袋上了,因为除了当事人以外,没有第三者知道悍匪头头究竟和郭江说了什么,面包车里有那俩小悍匪不小心遗落的手机,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是那个悍匪头头的,如果咱最后把悍匪头头的手机交出去,你说郭江死不死?”
张星宇像只小狐狸似的“桀桀”怪笑:“而那个悍匪头头的手机就是咱们换房换钱换陆国康的凭证,手机给郭海,他可以随便找三个人出来扛事,手机交给警方,彻底坐实郭江买凶杀人,你如果是郭海,如何取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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