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酒店门口的玻璃橱窗背后,两个套着廉价运动服,蓬头垢面的青年像鹌鹑似的挤靠在一起,抽着烟小声念念有词,看清楚俩人模样后,我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又眯眼看向他们脚边堆着的蛇皮口袋,顿时间豁嘴乐了。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很多人可能你不刻意找,或许转个身这辈子就不会再见面,而有些人却总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悄然临门。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打死我都不会信,这俩家伙竟然是把连城捶了个乌青眼的民工。
见我眨巴眼睛上下来回打量,两个小伙也昂头朝我望了过来,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桀骜不驯和鄙夷。
没错!这俩家伙竟然在鄙视我,尽管我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他们或许也根本不知道我在几个小时前曾经见过他俩。
我点上一支烟,朝着段磊安抚:“我进去跟他们谈谈吧,你们再找警方和医院把该出的证明都办好,大过年发生这种事情确实糟心,但别影响正常秩序。”
走进酒店里,我径直来到两个青年面前,微笑道:“俩小兄弟,借一步说话吧?”
“你特么管谁叫兄弟呢,谁是你兄弟啊。”
“借什么借,啥也不借,想谈事就拿钱,没有一千万,就算是巡捕来了也不好使。”
哥俩“蹭”的一下同时蹿了起来,像是两台年久失修的鼓风机一般,说话的嗓门又大又沉,言语间还夹杂铺天盖地的唾沫星子,其中一个甚至还情绪激动的上前在我胸脯上狠推了一把。
我没跟他们置气,仍旧笑呵呵的发问:“我想问问死者跟你们是什么关系?凭什么跑我们这儿要赔偿?”
“我爹!”
“他爹,我叔。”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直接从怀里掏出户口簿,在我脸前比比划划:“巡捕都确认过的,你不相信可以看看。”
“巡捕确定过的事情,那肯定是真的,我看不看没啥意义。”我掏出烟盒递向他们,同时轻问:“怎么称呼啊两位?”
“少跟我们套近乎,我爹叫张华,我叫张千璞!我是他亲儿子。”靠左边的小伙硬生生的怼了我一句,抻手将我递过去的烟盒拨拉开。
这小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长得不算有多帅气,不过透着股子机灵劲,跟我七个不服八个不忿叫嚷的时候,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始终滴溜溜的转动。
我又看向右边的小伙笑问:“你呢?
“阿彪!”那青年岁数比左边的稍微大一点,粗眉单眼皮,小嘴挺鼻梁,模样很是清秀,两人的个头都在一米七五左右,属于不高不低的普通人。
哥俩嘴上喊着是兄弟,但看模样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我估摸着不是表亲就是堂兄弟。
我吸了口烟笑道:“你俩还是未成年吧?赔钱这事儿吧,不是不能谈,但得给你们家里大人商量着来,这样吧,死者不是你父亲吗,你把你妈喊过来,具体赔多少,怎么赔偿,我们酒店跟她商量。”
小哥俩对视一眼,叫张千璞孩子虎头虎脑的低喝:“我妈跑啦,整个老张家就我一个人,有啥事跟我聊就可以,我完全能做主!”
我皱了皱眉头道:“跟你谈也可以,这起意外的前因后果你们都清楚吧?我相信巡捕肯定也说的很明白,赔偿是应该的,可一千万不现实,这事儿说穿了跟我们酒店没有太大关联,你们要是能接受,除了安葬你父亲以外,我们再拿出来二十万,如何?”
“啥玩意儿?二十万就想买条人命?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们,别觉得有钱有势就能一手遮天,我们不信邪,你们要是不赔钱的话,我就..我就..”叫阿彪的孩子马上情绪激动的蹦跳起来,抬腿一脚“咣”的揣在玻璃橱窗上,当即给干出来几条蜘蛛网似的裂缝。
我瞟了眼橱窗,笑呵呵的又抽了口烟:“得,现在变成十九万啦,这块玻璃一万多。”
“信不信我告你们去,告你们杀人!”张千璞气喘吁吁的指着我干嚎。
我心平气和道:“小兄弟啊,从这儿出去往左拐,大概一百米左右就是巡捕局,我也挺建议你们过去的,多问问人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胡搅蛮缠,但现在年代变了,任何事情都讲法,二十万的赔偿,我等于是自己血亏,平白替你父亲买了个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