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腿怎么了?”沉寂几秒钟后,我坐下以后,手指他的左膝关节道。
“挨了一枪。”他又夹起一块羊肉送入口中,吧唧吧唧咀嚼几口,接着直接挺起裤管,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陡然出现在我眼中,他的左腿膝盖上方有个拇指大小的肉洞,小部分结痂,而一部分仍旧时不时有红血渗出,周边的皮肉已经变成了紫黑色,身上的那股子恶臭味似乎就是从那地方散发出来的。
我愕然的蹲下身子,声音有些颤抖道:“咋搞的?”
“让我先吃完。”他慢悠悠放下裤管,继续若无其事的往碗中加肉加菜,吧唧吧唧的咀嚼声,让人听起来既怪异又心疼。
“别特么吃了,跟我去医院!”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想要硬拉起来他。
可我的小力气怎么可能拽得动他,但是因为用力过猛,他手中的小碗“咔嚓”一声落在地上摔稀碎,他低头看了一眼,继续没事人一般的从锅中夹起来一块肉。
我瞪着眼珠子低吼:“你特么有病是咋地!孰轻孰重,你自己拎不清呐?”
“我如果拎得清,就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吴恒慢吞吞的抬起脑袋,那只蓝汪汪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凝视我:“我刚刚跟你说过,已经给你腾出来吃饱的时间,是你自己不珍惜,想了解内幕是吧,想要知道前因后果对吧,好,我跟你说!老子这条腿..”
说话的同时,他五官扭曲的拽起裤子,咬牙咆哮:“连城废的,他想干死我,想要灭我的口,只可惜老子命大,没能让他如愿,你出发上京之前,我跟你说过,让你不要过来,你为啥不听劝?是因为我没力度,还是因为你觉得连城比我更像你的自己人!”
“不是..”我被他吼的一愣,咽了口唾沫道:“当时你用的变声器,我压根没往这方面想,另外你刚刚说连城要杀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呵呵呵..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猜不到是我!算了,不管你猜没猜到,都不重要了!”吴恒嘲讽的扬起嘴角:“知道我为什么观望你好几天才现身么?因为我害怕,我特么害怕你来上京是帮助连城一块整我的,害怕连城要灭掉我,也有你的参与,更害怕我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会对我刀剑相向!”
“扯淡,老子如果要整死你,你现在坟头草都不知道几米高了。”我恼火的臭骂:“有啥你跟我说明白一点行不,别鸡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你说的魔幻,老子听得更懵圈。”
吴恒牙豁子抽动几下,长舒一口气:“连城和人竞争上位,对手是我干掉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他知道,说起来也怨我特么傻逼,总觉得你的朋友全都很仗义,你刚把我送到这儿的时候,他对嘘寒问暖,照顾的绝对算是无微不至,后来外我们的关系也一点一点拉近,直到有一天,他喝了不少酒,很犯愁的跟我谈起想要上位和竞争对手的事情。”
“嗯。”我点点脑袋,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他从来没说过让我动手,是我自己上赶着想帮忙,想替你们做点实事,因为知道他的对手身份不一般,所以我刻意切断跟你们所有人的联系,哪怕是知道小胖子的死讯,我也只是躲在暗处祭拜,唯恐任何人看到咱们联系。”吴恒紧紧咬着嘴皮道:“后来机会成熟,我将高喜干晕在商场的卫生间里,然后又放了一把火,高喜没了,连城顺利上位,我以为我可以功成名就,可当连城知道是我动的手后,却不知好歹的狠狠骂了我一顿,还让我滚回鹏城,我特么笑了,这不是典型的装婊砸还立牌坊么。”
我摇摇头道:“不是,连城的性格不是那样的,你做这事儿时候确实应该跟他商量一下。”
“狗屁,他就是虚伪担心,害怕麻烦烧到他身上。”吴恒破口大骂:“骂完我当天晚上,他约我到他一个朋友开的桑拿房见面,忽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结果我刚进门,就被埋伏好的刀手伏击,这条腿就是那天晚上被嘣残的,我费劲千辛万苦的逃出来,刚联系到一个黑市医生,马上再次被埋伏,就这样..我开始了逃亡,既没办法出城,又不知道应该联系什么人。”
“你特么傻逼啊,为啥不早早给我打电话。”我忍不住喝斥。
“我敢么?我哪知道这里头有没有你的影子,毕竟我知道你的事情也不少,那些功成名就想要洗白自己的大老板哪个到头来不是卸磨杀驴。”吴恒瞪着红通通的眼珠子狞笑:“可能是害怕被我报复,连城第二天就消失了,我知道狗日的一定是躲起来了。”
我接着又问:“既然不相信我,那你为啥在我来上京之前要阻止?”
吴恒抽吸两下鼻子道:“我只是怀疑而已,心里也有一方面还是信你的,又怕连城丧心病狂连你一块干掉才会匿名提醒。”
说罢,吴恒棱起眼珠子道:“但,连城我必杀之!”
“你现在信我不?”我搓了搓脸蛋道:“以我对连城的了解,他不会这么做事,这里头一定发生了什么你我都不知道变故,刀手不一定是他安排的,让你流离失所也不是他的愿望,他本人并不是躲起来了,而是被人给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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