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冷遇让徐青心里好像塞了一团棉疙瘩,总觉着堵得慌,碰巧阎秘书又在他面前玩起了视而不见的把戏,这让他心头堵塞的棉疙瘩像被火点着了似的瞬间燃烧起来,他呼一声站起张嘴想骂,袖口却被身旁的秦冰拉了一下,紧接着她也跟着站了起来。秦冰拉着徐青的袖口轻轻一扯,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想在这里吃饭,咱们出去外面走走。”徐青点头道:“也好,开车出去兜一圈再回来,顺便透个气。”叔嫂两人转身离开了灵堂,薛琼转头望了一眼父亲,低声说道:“爹,您为什么这样?”薛国强望着叔嫂俩离开的背影,低叹了一声:“唉!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见到徐青会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这小子走到那里都会折腾出事来,让他越早离开越好。”薛琼说道:“您这是偏见,上次爷爷的眼睛就是多亏了他才治好的,还有那次他也救过我的。”她想起了上次被人下西班牙苍蝇粉的情景,要不是多亏了徐青后果真是不堪设想。薛国强摇头道:“薛家以前是欠了他不少人情,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你以后要尽可能少跟他们接触,听我不会错,像他这种xing子迟早一天会惹火上身的。”作为一个政坛老手薛国强有着很强的政治觉悟,他也知道什么东西是主政者们无法容忍的。真正有智慧的强大个体要学会隐藏,否则只会遭来灭顶之灾,徐青已经成长得足够强大了,但他根本不知道收敛,这或许也是最致命的。薛琼转头望着不远处的水晶棺,低声说道:“要是爷爷还在你肯定不会这样说,对吗?”薛国强脸上现出一抹挣扎之色,沉声说道:“是的,以前我要考虑的是三个人,我们要遵从你爷爷的意思,现在是两个人,可以由我做主,懂么?”薛琼没有回头,低声说道:“我真希望爷爷还在,那样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改变。”说话时她上前几步走到了水晶棺旁,伸手隔着棺盖在薛老脸上抚摸着,嘴里还喃喃碎语,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火葬场周边都是郊区,白天倒是不觉着有什么异样,到了夜晚道路两旁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偶尔见到几点昏暗不明的灯火也在远处,秦冰驱车沿着大路一直往前行驶,她在来时见到路边有一间机车酒吧,正好去消磨一下时间。秦冰记xing不错,很快找到了那间机车酒吧,这座酒吧在路旁一个拐角折子弯位置,门口正好有一大片空地可以停车,当她把车子开到酒吧门前时才发现这里已经停了不下二十辆重型机车,开车挪转了近五分钟才找到了一处停车位。徐青下了车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机车酒吧,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他偏头对秦冰说道:“嫂子,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酒吧?难不成以前来过?”秦冰抬手打散了盘在头顶的发髻,任凭齐肩长发披散在脑后,笑着说道:“下午来的时候就注意到有这么一家,白天门口也不见车,想不到晚上会热闹成这样。”徐青微笑道:“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顺便也找点东西填个肚子。”秦冰望着门口的重型机车,低声说道:“进去可以,不过在进去前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是消磨时间的,不能跟人打架。”徐青摊手耸了耸肩膀,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说道:“嫂子,你以为我很喜欢打架么?有时候真是没办法,再说有你在身边想打也打不起啊!”秦冰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抬手一指酒吧大门说道:“信你一次,走吧!”叔嫂俩就这样牵着手走进了酒吧大门,整个酒吧的格调都是暗灰色,在昏暗灯光点缀下散发出一种酷似金属的光泽,吧台上挂着几个机车轮子,酒吧内几个角落都可见散落的机车零件,十余张大小方桌,动感十足的爵士乐,空气中充斥着烟雾和热力四射的音符。酒吧中央有一个半弧形高台,上方竖着一根金属杆,是钢管,一位长发女郎正在表演钢管舞,豹纹皮裤,豹纹抹胸,满头染成火红长发顺着她身躯的运动有节奏的飘摆,好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用什么来形容她的舞姿?狂野、恣情、肆意、奔放……她此时已经完全融入了舞蹈,仿佛台上的钢管不再是一根纯粹的助舞工具,而是令她血脉坑张的情人。爵士乐、钢管舞、又怎么能少得了观众?方桌旁围坐着许多人,年龄跨度不小,有四十开外的中年汉子,也有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还有穿着暴露的潮妹,这些人要么就是门外机车的骑士,要么就是车上的搭客,穿着有潮的、朋克、复古、甚至还出现了两个穿盔甲的,是那种用玻璃钢制成的盔甲,真是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机车酒吧,是一处暗夜中飙车一族的休闲地,东江机车党们聚会狂欢的场所,但大家还算守规矩,因为这间酒吧的主人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全市的机车党都要叫他一声凯哥。徐青以前不是没进过酒吧,但跟嫂子一起进酒吧还是头一回,秦冰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刚进门就被浓郁的烟草味冲得皱起了眉头,但她眼神中却闪动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好奇,这种地方对她而言是新鲜感十足的。徐青牵着嫂子走到吧台前,视线在吧台上一扫而过,各种啤酒是主打,爆米花之类的零食倒是有几样,能饱肚的却只有牛肉干和一种小包鱼仔,对了,他发现了一种能做主食的东西,桶装方便面。钢管舞、爵士乐、再加几桶方便面,这也是一种另类的享受了,徐青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在吧员诧异的目光下把柜台上所有小吃零食点了个遍,最后还捎带上了四桶加开水的方便面,愣是没点一种酒,来酒吧不是喝酒的,这两位就来填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