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军大将白起轻喝一声,前军三百六十条飞舟齐齐停下。后方的中军、左军、右军和后军大队飞舟也列成阵势停在了半空中。站在最前方一条飞舟船头,白起手扶剑柄厉声喝道:“前方交战之人听着,我东海大军经过,速速让开道路,否则一律视为对我东海挑衅,定斩不饶!”白起一声大喝,震得方圆千里的地面轰然一响,大片尘土飞扬了起来。后面追杀的那一支军队骤然停下,迅速向后收缩编为固守的圆阵,而前面逃命的那一支军队则是迅速向这边靠来,在‘青丘’大旗下,汗流浃背浑身是血的姬岱厉声喝道:“本王乃东海王故人,速速请东海王……”话没说完,姬岱双眼一翻,喉咙里‘咯咯’几声响,一道血水从嘴里喷出来,血水中混着大块的血块,显然是血块堵住了他的喉咙,他的呼吸不畅脸色变得紫青一片。白起的手指紧了紧剑柄,略带不快的眯了眯眼睛。居然是认识勿乞的人,也就是不能杀了!这几天的功夫,白起一群六国将领真好似出闸的老虎一样,杀得不亦乐乎,打得酣畅淋漓,纵然有苏秦、张仪一伙文臣在那里坑蒙拐骗瓦解了沿途那些城池、军阵九成的抵抗,但是还是有一些军镇被白起他们武力攻克。在万仙星寂寞了两千多年,在盘古大陆委屈了好几年的功夫,如今白起他们修为暴涨,手掌雄兵,正是征战四方杀个痛快的时候,刚刚正想将这两支军队都给屠了,但是姬岱居然是勿乞的老熟人,这就不好意思下手了啊!摸了摸鼻子,白起心里都不由得泛起了一些孩童才有的顽皮心思:“唔,一口血堵死你,这几万残兵就由得某随意折腾,岂不是快活?”歪着脑袋看着被淤血堵住了嗓子眼的姬岱,白起半晌没吭声要身边的传令兵去后面通知勿乞这里的情况。幸好勿乞的神识时刻覆盖了大半个有熊原,眼看这边异变,白起心里还在翻腾那些血淋淋的心思呢,勿乞已经飞身超越前军队伍,大步到了姬岱身边。一把抓起姬岱的身体,勿乞朝姬岱身边的那几员将领厉声喝道:“你们都死人么?自家王爷伤成这样,还不赶紧施救?”一边训斥姬岱的几个亲随将领,勿乞一掌拍在了姬岱的后心。一道盘古紫气轰入姬岱体内,姬岱嗓子眼里的几块淤血被震得稀烂。姬岱张开嘴大声呕吐,吐出来的淤血呈紫黑色腥臭扑鼻,血液落在地上,地上的泥土发出‘嗤嗤’声响,被腐蚀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窟窿。显然不仅仅是内伤,姬岱还中了剧毒。掏出一颗东海秘制的救命灵丹塞进姬岱口中,勿乞手指迅速扫过姬岱的后心。在姬岱背上三处致命要穴上,分别陷进去了一颗寸许深的印痕,看那纹路,应该是佛门金刚杵的莲花头。姬岱体内气息混杂,五脏六腑都有一道粘稠的阴柔力量潜伏,几乎将他内脏的生机彻底灭杀。手指轻按姬岱的后脑勺,姬岱发出一声痛嚎声。勿乞指尖一晃,三个小小的恶鬼头颅在黑烟中冉冉生成。三个小小的恶鬼对着姬岱的后脑勺一阵狂吸,就听得梵唱声响起,丝丝佛光带着水流一样的瑞气从姬岱的后脑勺中涌出,瑞气中有小小的黄豆粒大小的莲花冉冉旋转,每一朵小小的莲花上都盘坐着一个金身菩萨虚影。勿乞指尖的鬼头吞噬了所有的佛光瑞气,姬岱的脸色这才恢复了几丝血色。他摇摇摆摆的站直了身体,一把抓住了勿乞的胳膊厉声道:“速去良渚,事急,有人想要对父王不利!”晃了晃指尖上一团海碗大小的佛光,勿乞皱眉道:“不急,良渚城内难不成有佛门的人?”姬岱的脸上露出一丝怨毒之色,他回望后面那支结成圆阵的军马冷笑道:“是否佛门的人还未可知,但是他们有人使用佛门法器金刚降魔杵,小王更被人用一惊神铃打在头上,这一路上脑子里有无数秃驴在念经咒我,差点将我魂魄打入轮回。嘿嘿!”在姬岱的冷笑声中,他带领的残兵败将已经络绎赶了过来,汇聚在他的大旗下。这些残兵败将已经耗尽了体力,刚刚靠近就一屁股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不过毕竟都是修炼的人族功法,包括那些身上有伤的将士在地上躺了一会,抽取了盘古紫气疗伤后,不多时又精神奕奕的站了起来。人族战士在盘古大陆,尤其是在有熊原,是有着极大的战略优势的。除非人头被砍下,否则什么重伤都难以真正对他们造成伤害。就算是断胳膊断腿乃至内脏受创的伤势,这些士卒只要静卧一段时间,伤势就能迅速痊愈。后方那一支追杀姬岱的兵马也是如此,他们耗费了小半刻钟的功夫整顿了兵马,所有士卒身上的伤势都恢复后,三员身穿紫色铠甲的将领骑着一龙、一鹏、一金睛独角虎缓步向前行来。正中那名骑在一条黄龙背上的将领冷冷举起长枪向勿乞这边一指:“东海王,还请交出青丘王。末将乃飞熊右军大司军燧人荻,奉太子之命追捕青丘王。”勿乞扶着姬岱,五指扣在姬岱的后心不断将盘古紫气注入姬岱体内,他冷笑道:“太子?从未听说大虞有太子。敢问燧人将军所谓的太子是谁?他又如何有权下令追捕大虞亲王?”燧人荻皱起了眉头沉默不语,姬岱在一旁冷笑道:“七曰前陛下驾崩,他留在秘殿中的魂牌崩解,但是并无人见到陛下尸体,只是有内臣从秘格中取出陛下生前留下的密旨,将人皇之位传给父王。”深吸一口气,吐了一口依旧带着浓烈腥臭的淤血出来,姬岱冷声道:“陛下如今最年长的皇子是信山王姬屿,他拒不承认陛下密旨,反而在一众趋炎附势之徒拥护下自封大虞太子,预备强行登基继承皇位。父王和其他几位王爷不应允此事,他居然就私自调兵想要生擒小王强逼父王。”勿乞皱起了眉头,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信山王是傻子不成?自封太子,强行登基?在没有搞定这群宗室王爷的情况下你要强行登基,你不是有意将大虞弄得稀烂么?尤其是强行调兵攻击宗室王爷,你若是能顺利的将青丘王生擒活捉或者干脆干掉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姬岱跑到了这里,你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玩呢?“莫名其妙!”勿乞对信山王的所作所为作了一个评价。沉吟了片刻,勿乞问道:“那天庭特使汉王刘邦,他这些曰子有何动作?”姬岱的脸色变得无比的诡异,他低声说道:“汉王刘邦,他代表天庭一力主张依循陛下密旨行事,由父王继承人皇大位。”勿乞和姬岱在这里叽叽咕咕的说得热闹,但是那边燧人荻已经不耐烦的大吼大叫起来。刚刚看到东海军的军势浩大,燧人荻迅速将军队收缩变成了固守的圆阵,但是如今眼看东海军没有什么动静,勿乞和姬岱只是低声交谈,他又将麾下兵马散开,组成了九个便于冲锋的锥形军阵对准了东海军。冷笑了一声,勿乞喝道:“燧人荻,本王乃陛下钦封的大虞王爵,你敢妄自领兵攻我?”燧人荻沉吟片刻,他冷笑道:“纵然是陛下钦封的王爵,你私入有熊原就是死罪,尤其是你擅自带领大军侵入良渚边境,这是满门抄斩的大罪。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也许还能免掉你几分罪过。”勿乞正要好生和燧人荻分说,毕竟这里已经到了良渚的城边上,说不定现在就有良渚的重臣在关注这边的情况,若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将燧人荻给怎么样了,到了良渚可就不好说话了。但是还没等勿乞想好措辞,燧人荻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就连勿乞都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根常人手臂长短粗细的青色金刚杵呼啸着轰入了燧人荻的胸口,从他背后冒了出来。这三根金刚杵居然是直接从燧人荻的身前不足一丈远的地方冒出来的,但是勿乞都没感应到那里有丝毫的法力异动。三根金刚杵贯通燧人荻的身体,大片鲜血喷出,燧人荻惨嚎着向后急退,他厉声喝道:“东海王、青丘王勾结佛门,谋害大虞臣子,罪无可赦,通通杀了!”随着燧人荻的大吼声,他身后的数十万兵马呼啸着向东海军疯狂涌来。领军的将领们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了一块块白骨制成的灵符,就要发动灵符给身后的兵马加上各种防护禁制。勿乞的脸都黑了,这口黑锅扣得结结实实,让勿乞跑都没地方跑。勿乞不由得露出一丝狞笑,既然你们要扣黑锅,要不讲理,那就不讲理吧。事情乱成了一团糟,那只有用暴力强行撕开一条口子。嘿嘿,杀你个血流成河尸积如山,看看能从良渚弄走多少好处。不给燧人荻身后那些将领发动灵符的时间,勿乞双手一合,骤然变成一个诡异的印诀,丝丝黑烟在他掌心急速回旋,迅速结成了一个狰狞的恶鬼头颅。勿乞大吼一声,掌心鬼头向外一放,一声宛如百万道雷霆同时在耳边炸响的巨响轰然爆发,前方燧人荻带领的数十万军队七窍同时喷出血浆,大半士卒一声不吭的软在了地上,只有一小半修为高深的还能勉强直起身体冲锋,但是他们冲锋的方向也变得乱七八糟完全迷失了方向。随手向前方一挥,勿乞厉声喝道:“斩尽杀绝,一个不留!”一声狂啸传来,白起第一个拔出佩剑冲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