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暮色时,单飞已在马上准备出兵。秣陵、江乘告急文书今晨才至,单飞日暮就能出兵,多少踌躇满志。他这个统兵做的也是前无来者了。有谁能第一次领兵作战就带着刘备、魏延、陆逊这帮人物帮手?这和斗地主般,对方出个小三,咱直接来个王炸!管别人怎么看,单飞暗想只要能成功,除了有脑子的人会思考外,一般人都被你的成功所吸引,谁看你用什么方法?杀人放火金腰带的事情咱不做,但能投机取巧的事情做做倒是无伤大雅。陆逊选了丹阳城的五百骑兵,千余步兵。江东六郡虽在孙权手上,但均不算太平,时不时的有山越依山建堡扰乱地方百姓。丹阳为江东临江要冲,兵力实广。不过陆逊考虑到丹阳似有问题,兵力不易抽调过多。不然丹阳若因他陆逊调兵出现了问题,他实在难辞其咎。单飞虽然在想——咱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可他亦知道陆逊隐忧,并未反对陆逊的主张。他知道自己的弱处,暗想这时候还是应该以学习为主,既然将事情交给陆逊来做,两人齐心信任最是重要。单飞在出城前,早将赵一羽等人找到身边随军,另外通知了乌青——我因公出差,无法拒绝,去去就回。他不是要通知乌青,而是知道夏伽蓝多半会问乌青,而夏伽蓝知道此事后,又会和魏伯提提。这样的话,也算不引人注意。他知道魏伯是他的底牌,肯定不想太早暴露,也希望魏伯知道他的苦心,不让他莫名送死。乌青对单飞倒是言听计从,赵一羽等人一听要去平山越时都是面面相觑。黑山军众人其实和山越算是同行,闻言倒不是兔死狐悲,只是想单统领你这是要唱哪出?你不是曹军的人吗?不过单飞有令,众人心中迟疑,仍旧不会违背。陆逊见单飞一切听他打算,又见单飞居然能鼓动刘备跟随出兵平定山越,虽也感觉奇怪,但感激单飞的信任,又知道刘备实则是用兵老手,人家不说,但一旁看着你,稍有怠慢就成笑话,陆逊如何会不振作精神、全力以赴?才出了丹阳城,陆逊就以骑兵开路,步兵随行,同时派出四方游骑探路,随时留意周遭的动静。单飞看出了陆逊的打算。江北善用马战,江南习惯舟楫,但不是说江南没有骑兵,只不过江南的马匹没有江北那多而已。丹阳城有千匹以上的战马,在江东六郡已算是实力雄厚。陆逊抽调出五百骑用于平定山越,在很多人眼中,更是高看了山越。如今陆逊以骑兵在前,步兵压阵,多半是知道这五百骑兵冲击力不凡,若遇到小股的山越,当求一击而胜。可山越起兵造反,通常是少则千余,多则过万,若是遇到大股的山越,打不过先跑还是没有问题的,等和步兵合并一处后,再来应对山越不失为稳妥的方法。众人星夜起兵,三更稍歇,五更又出。等翌日清晨时,众人已在丹阳城数十里开外,陆逊人在马上道:“单统兵,如今离秣陵路程已近半数,若是一马平川的急行,晌午可至秣陵,不过前方山脉蜿蜒曲折,路途多转,要防备对手在山中险要地段埋伏。”山越不算正规军,实力不等。有蠢如猪的,可也有灵如狐狸的。都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陆逊不知道面对的山越实力究竟如何,却知道自己这次许胜不能败。他从未亲自率兵,全仗胸中所学,自然小心翼翼的行事。顿了片刻,见单飞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峰峦不语,陆逊小心道:“我已派十数精骑沿路打探动静,因此赶路稍慢。或许夜半、甚至明天才能到达秣陵。”他话音未落,前方已有骑兵回转,未及近前已高声道:“启禀单统兵、陆校尉,前方有山越拦路。”众人均是皱起眉头。陆逊知道山越在秣陵、江乘为乱,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已向丹阳这面发展。“山越有多少兵力?”陆逊沉声道。游骑回道:“粗略估算有千余山越,均在十里开外。对方人多,我等前哨如今已经不能通过。”陆逊环望四周,暗想十里外仍未入山,如今到秣陵的路程不过半数,山越难道就知道丹阳出兵的消息,主动出兵拦截他们?这帮山越如此作为,难道真的有恃无恐?“单统兵,不知你可有何妙策?”陆逊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感觉还是要请教单飞。你玩我?我有妙策何必用你?单飞到了这里,唯一正式点的用兵记录就是攻打邺城,但那次亦是在取巧,破城后更是痛打落水狗,完全凭借武力值硬撼伏击的弩兵,和领军能力无关。如今他蓦地带人和对手交兵,心中自然早有盘算,却能压住蠢蠢欲动的心思,不让自己做出后悔的事情。赵括牛不牛?纸上谈兵谁都搞不过,但真正用兵还是坑了四十万的赵军。无论如今的某些人怎么给赵括翻案,怎么说赵括逼不得已,但四十万人啊,你让他们就那么死了,终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可单飞从来不认为这种观点是正确的。他知道领兵实在责任重大,这些兵士想成就功名的少,养家糊口的多。他们如果信你跟着你,你没道理愚弄他们让他们为你的目标送死。那是政客所为!既然如此,他只想将打仗这件事交给有经验、有野心的人处理好了。听陆逊向他请教,单飞并不出主意,转头望向刘备。刘备倒不紧张,自然是经历过太多这样的阵仗,微笑道:“用兵之法,本在随机应变。刘某不想越俎代庖,陆校尉若是有办法,但说就好。刘某只能说帮忙参详。”陆逊不知道这两人用兵行不行,可知道他们甩锅的本事均是一流。见两人都是不出主意,陆逊只能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陆逊斗胆调令。傅婴何在?”他一声断喝颇具气势,骑兵队伍中片刻后才响起个懒洋洋的声音,“卑职在。”应声那人身材结实,马上懒洋洋的样子,单飞一眼望过去,就知道此人是军中老油条。陆逊见傅婴如此,明白傅婴为何这样。他陆逊不过是个白丁,蓦地入了行伍却统领这帮桀骜不驯的丹阳兵,难免让人不服。他虽有单飞信任,可这帮人恐怕连单飞都不见得信得过,对他陆逊如此也是不足为奇。单飞何等人物,亦看出问题所在。陆逊抽调了五百骑兵,这帮人在丹阳城还是畏惧孙尚香的威势——毕竟在他们看来,真正干倒妫览、戴员的是孙尚香。就连孙河都是镇不住孙尚香,这些人在丹阳城得征兵调令自然不敢起刺。不过如今大伙离丹阳城已远,这些人本不服他单飞和陆逊,兵痞的本色开始逐步显露。单飞对此已有预料,暗想陆逊你小子有志功名,可既然当个平越校尉,就应该知道这校尉不算好当了。这时候有事情,有能力的人就要想办法怎么去解决!陆逊倒能和颜悦色道:“傅婴,我命你带骑兵五十前往进攻山越。”众人均是诧异,暗想对方山越有千余之多,我等骑兵五百,正适合一鼓作气冲乱对手,你让傅婴带五十人,怎敌对手的千人之众?傅婴嘴角似带分冷笑,但没说话。陆逊在调兵时早知道这人是孙翊的老部将,颇具傲气亦有勇力,见傅婴不语,陆逊解释道:“傅部将,此战许败不许胜,本校尉让你对敌,只盼你能诱敌追出数里就好,我等随后接应。”他心中早有算计,暗想对方既有准备,最好的方法不是以硬对硬,而是诱敌出兵。山越虽在平原,谁知道他们是否有别的埋伏?只有将对手拉出防地,己方再仗着平原马快,左右一冲之下,敌人一击就散。傅婴看了陆逊片刻,嘿然道:“遵令。”他嘴角隐约带着不屑,挥枪喝道:“弟兄们,跟我来!”他一声令下,众丹阳骑兵轰然响应,早有数十人抢先而出,跟随傅婴向前冲去。陆逊见傅婴不遵他的号令,随便抽调了六七十人,心中不悦。但他知道这时候不是内部冲突的时候,立即又道:“徐元部将,你带骑兵二百,从左迂回守候七里外,一等山越追击傅婴的人至,负责切断山越的后路。”徐元出列,亦是懒洋洋的答应。陆逊又皱眉头,仍旧持枪振臂挥喝道:“余众跟我来。”眼前倒是一马平川,傅婴马快,带着数十骑呼喝前冲,转瞬只余尘土背影。前方虽然形势不明,不过陆逊还能见到徐元左翼的骑兵如灰蛇般蜿蜒前行。他暗想傅婴诱敌若是成功,只要徐元切断了山越的退路,自己领兵冲击山越的正阵,千余山越很快就会土崩瓦解,一战成功。他正按辔缓行、留意前方动静时,单飞突然皱了下眉头道:“徐元在做什么?”陆逊一怔,扭头望去,就见本是如灰蛇般爬行的徐元正策马狂奔,徐元所率领的骑兵亦是飞速前行。“怎么回事?”陆逊不解用意,暗想前方贼兵未至,你徐元蓦地这般冲动,难道准备单干不成?可他随即心中微颤,知道这正是徐元的真正用意!.ps:书评区看到很多实体书读者和以前其他地方看书的读者纷纷到来支持老墨,老墨很感动,谢谢你们!老墨唯有好好写《偷香》回报诸位的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