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飞听到鬼丰发问不由留意倾听,事实,他也一直困惑许愿神灯的事情。他所知,许愿神灯本有两盏,一盏在女修之手,另外一盏在波罗僧死后下落不明。当初许愿神灯不见后,他随即通过单鹏的飞来石到了鬼门、见孙钟到楼兰……这不过是几天的功夫!许愿神灯只有两盏,若没有特别的缘由,绝不会出现在魔王的手!鬼丰语带冷意,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魔王却是哑然失笑道:“我以为鬼丰先生要问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情。这许愿神灯……其实算我和忆先生共同寻得。”“哦?”鬼丰目光如针,钉在那平凡人的身,“还不知道阁下会有这般本事?”“我没有这般本事,不过山海经却有。”平凡人微笑道:“我来到西域多载,虽是能一窥鬼门的玄秘,却始终未得到单鹏进一步的召唤。我同伴十人,到西域有五,经多年探寻仍旧觉得无甚收获,其余人均是认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轻轻叹口气,平凡人感慨道:“我无法说服他们,遂请他们再给我三年的时间,如果还是一无所获,我带山海经回转海外。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也是筋疲力尽,认为山海经显灵或许并非单鹏的召唤,不想在几日前……”平凡人脸色激动道:“山海经居然再次显灵,其所绘的疆界蓦然显现出于阗所在。”单飞内心微震。“山海经显示于阗的方位有个红点,我认为那是单鹏的召唤,当下要赶赴于阗,不想在途突然见天空有霞光万道,随即见西方天空有光芒一道破空而来,到了前方山顶之而止。”平凡人神色难信道:“等我到了山巅之,看到许愿神灯悬在山巅,那时候……”轻咳了一声,平凡人迟疑道:“魔王也是适时奔来,他看到的情况和我仿佛,也想赶来看个究竟。”魔王略有感慨,“忆先生说的不错,我也是适逢看到天有异常,这才奔来看看。后来经过一番协定,忆先生将许愿神灯交我保管。后来我们不打不……嗯,反成为了好友,我也才知道他叫什么忆先生。如今想来,原来忆先生这个名字是在追念单鹏将军。”众人均想,以魔王贪婪的性格,看到神灯显异,肯定像狗追骨头一样的冲来。魔王那时候说不定要干掉这个平凡人独掌神灯,要不是这个忆先生有点本事,如何能活得下来?这魔王交手后想必是觉得这平凡人有利用的价值,这才相约而来。单飞却想,看山海经这般神,似有自动探测能量源头的功能,不然也不会追踪东海劳余波直到楼兰神庙。不过这山海经竟还能探测于阗的异样,倒有点出乎单飞的意料。他听平凡人这么说,自然想到许愿神灯离失踪一事——莫非神灯是被山海经吸引到此间、偏偏落在魔王之手?“或许是天意……”平凡人感慨道:“我正愁无法追寻单鹏的行踪时,恰逢驩兜之后到了此间、许愿神灯不请自来,更有大明王携种火聚此……看来天意让我等齐聚开启白狼秘地……”单飞心蓦然涌起丝不安。他从不信天意,更觉得这件事多少有点凑巧。当初云梦泽各方势力齐聚,事实证明是有夜星沉暗推动。那今天这些人齐齐至此,会不会也有人推动?单飞一念及此,实在惊心不已。他听鬼丰事无巨细问的这么详细,隐约感觉鬼丰应该也有怀疑。“不是天意!”鬼丰摇头道:“我从不信有什么天意。苍天真的有眼,如何会熟视无睹的任由董卓灭绝人性的控制原那多年?这些年世人吃人之事层出不穷,难道也是天意如此?”他说的很是辛辣,却让人实在无法辩驳。平凡人闻言多少有点尴尬,鬼丰转瞬盯着魔王道:“神灯出现的虽,但这位忆先生能见神灯倒可以解释。不能解释的是……魔王远在身毒,总不会是测算到神灯那日会出现山巅,这才从身毒不远千里的赶到山巅等候?”单飞不能不说鬼丰实在是心思极为缜密,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魔王略有尴尬,“我自然没有这般妙算。事实,我前来楼兰是为了个友人。”“魔王也有朋友?”鬼丰反问道。“够了!”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气,魔王因为有所求这才忍让多时,听鬼丰几次言语带刺,再也难耐道:“我在楼兰有没有朋友,难道一定要向阁下禀告不成?”他蓦地喝问,石室都颤,鬼丰立在那里却是头发丝都没动一根。魔王见鬼丰面具后的双眼深如寒潭死水,一时间只觉得毛骨悚然,不由握住许愿神灯凝神以待。半晌,鬼丰突然笑了起来,“魔王言重了,我不过是因筹备多年,不想功亏一篑,这才事事小心一些。我若有得罪,还请魔王多多包涵。”魔王反倒一怔。他自入此间后,始终听鬼丰言语带刺,对这般客气的言语反倒有点不适应。他是忍无可忍的发火,也知道见好收。面子都是人家给的,你非要趁机扯足风头、等别人大嘴巴抽过来,那是蠢人的举止了。“鬼丰先生言重了。我亦是心焦下这才出言冒犯。我到楼兰的确是受人之约,奈何那人却迟迟未至。”鬼丰点点头,竟不再提及这个话头,继续道:“如今看来,事情倒真的很巧,四凶后人齐聚……忆先生虽不是鲧的后人,却也手持息壤,倒像是宿命让忆先生赶到此间。”那平凡人缓缓道:“的确有点儿宿命的味道。”“但我等均是奔着开启白狼秘地而来……”鬼丰缓缓道:“忆先生……似乎只是要找单鹏?”“据我推算,单鹏有极大的可能陷身白狼秘地。”那平凡人沉吟道。他说的平静,众人听了均是神色耸动,魔王更是失声道:“那如何了得?白狼秘地外有女修追杀,秘地内如果还有单鹏的话,那我等……”他心道我等若是去开启白狼秘地,被人家里应外合,那不是茅坑提灯笼——找死(屎)不成?鬼丰声音森然,“阁下又如何会这般推算?”平凡人沉默片刻,“因为伯益败退海外时,曾寻过单鹏的下落。而据伯益留书记载,单鹏的下落有几种可能,失陷在白狼秘地是其的一种。”顿了片刻,平凡人慎重道:“据传说,单鹏虽为女修的护卫,但若论真正的实力已是青出于蓝。不过饶是他神通广大,要说硬撼蚩尤开辟的世界,还是有点力不能及,因此说他失手被困白狼秘地也是大有可能。”“他没可能被白狼秘地的异形人杀死了吗?那里不是有共工坐镇吗?”魔王不由道。他虽知原人素有神通,自己也算是原人的后代,可却难信单鹏会有这般韧性。“不可能!”鬼丰、夜星沉忽然齐声道。众人微怔,他们许久没有听到夜星沉的发话,乍闻他这般说,难免感觉异样。“夜宗主有什么高见?”大明王小心翼翼道,他留意到夜星沉言语有点儿激动。夜星沉再次陷入沉寂。鬼丰若有所思的看了夜星沉一眼,沉声道:“单鹏所创的六甲秘祝实有夺天地造化之能,他或许不是无敌于天下,但他若不想死,这世没有任何人能够杀死他!”单飞很有同感。他越是习练六甲秘祝,越发现其的奥秘难言。夜星沉只凭单鹏所制的东海劳能抗住女修的斩杀,如此看来,这世恐怕没有谁能杀了单鹏?!单飞想到这里时,忽然有个疑惑。他见识过东海劳的强悍,的确可称得天下无双的守器,单鹏要是决定对决白狼秘地,没有道理不带东海劳。既然如此,夜星沉为何会拥有东海劳,而且使用的很是纯熟?鬼丰不理魔王的不服,盯着那平凡人道:“单鹏还有别的可能的下落?”那平凡人凝声道:“还有一种可能是说——他命手下神荼、郁垒坐镇他所创的楼兰神庙,约定和巫咸分两路进攻白狼秘地,不想他行踪泄漏,反被白狼秘地围攻,他被人暗算这才弃楼兰神庙于不顾,逃离到于阗后是至此不知所踪。”单飞心头一跳,想到在飞来石见到单鹏浴血立言的场面,倒觉得和这平凡人说的隐隐相合。但他绝不信这种可能!“单鹏这般神通广大,又有谁能泄露他的行踪?”鬼丰反问道。那平凡人沉吟道:“强自有强手,白狼秘地也是能人辈出,有人能发现单鹏的行踪也是不足为。”“我倒是听闻过另外一个版本。”鬼丰忽然道。“哦?”平凡人波澜不惊道:“那还有请鬼丰先生解惑。”鬼丰盯着那平凡人,面具后的双眼很有探究之意,“我听说泄漏单鹏行踪的人不是旁人,是和他一条船的巫咸!是巫咸泄漏了单鹏的行踪,这才导致单鹏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不知道忆先生可曾听过这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