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开了顾治的手,细心地将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然后去掀开他的眼皮和嘴,细细地观察了起来。
苏力得一直守在旁边,看到公主的举动吓得眼睛一跳,他立马偏过了头,做了个手势让外面的人把门给关了。
“公主……皇上如何了?”
顾徽沉默的摇了摇头,“表面上没什么大毛病。”
没有中毒,也不是巫蛊之术,甚至不像是得了大病。
顾治的脸色虽算不上红润,却绝对和苍白挂不上边,脉象虽有些虚弱,却也勉强还能算得上平稳。
若是搁在平时,也就只是几碗药膳的事,可今日却昏睡不醒……
“今天发生了何事?”
苏力得沉默地皱起了眉头。
“再过七日便是皇上的万圣,这段时日各地的使者和礼物都献了上来,皇上很是忙了一阵,也只是和奴才说脑子有些昏沉,万圣过了要好好休息一会。
后来下面的人禀报北地的寿礼送上来了,皇上还说笑话,要去看看有什么好东西留给公主,结果一站起来却突然脑子一昏,便晕倒了……”
“万圣……原来父皇也要39岁了……”
顾徽低下头来轻声呢喃着,无意间看到了顾治头上的一根白发,心都跟着抽痛了起来。
她突然认识道,在这个平均寿命也就三四十岁的年代,父皇已经算不上年轻了。
分明,他上次还在抱怨,说女儿多大父皇都抱得起来呢……
“奴才该死!”
苏力得深深地伏在地上,“奴才作为御前伺候的人,竟然让皇上劳累至此,请公主降罪!”
顾徽揉了揉太阳穴,随意的挥了挥手。
“苏公公起来吧,便是真要责罚,也得父皇亲自动手。”
将负面情绪收拢起来,顾徽的面色沉静,想到了自己从前调皮藏在勤政殿里的东西,走到了一个地方翻开抽屉,看到了熟悉的金针,面色好了一些。
“公主这针放了有三年了,过半年的时间皇上还让奴才拿去抛光,说是公主总有一天会想到。”
顾徽动作一顿,方才褪下去的泪意又涌了上来。
她将金针铺开,抽了一块中等大小和长细的在蜡烛上消了下毒,顾徽闭上眼睛稳了下神,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颤抖。
将金针一一的拔了出来,顾治仍然躺在床上,没有睁开眼睛的打算。
顾徽心更加沉了。
苏力得突然跪在地上,他的声音颤抖着。
“太医说……只有醒来才能知道有没有危险,公主……早做打算!”
他是御前之人,何时何地都该为皇上考虑,可皇上最忧心的人是谁,苏力得一清二楚。
如今虽朝廷表面上和平,太后却一直蠢蠢欲动,只不过一直被皇上压着才没冒头,太后到底占了个长辈的名头……若皇上有个万一……
“不会的。”
顾徽下意识的捏紧了大猪蹄子的手,她的声音极轻极轻,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明显。
顾徽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苏力得。
“没有万一,我不会准备,父皇不会有事的!他还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他是个讲信用的人,天子不是一诺千金吗……真的!你信我!”
苏力得动作一顿。
公主……哭了!(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