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这段时间跟墨震晟走得太近,搞不好在不知不觉中,她把他代入到5年前那段模糊的记忆中去了。
就好像到了某个陌生的路口,却觉得自己来过一样,只是一种似曾相识的心理现象。
她不想为了这种模棱两可的想象,就毁掉墨震晟的尊严和人格。
所以,无论如何,要让他停止挖掘这个秘密。
顾言汐嘴唇轻颤了一下,幽幽说道:“我怕你接受不了事实,你确定你要听真话?”
墨震晟眉宇间多了一分期许,“你不说,你怎知道我接受不了?”
顾言汐深吸一口气:“那我就照直说了,你这张脸,让我作呕!”
墨震晟身体僵住,怎么都没料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顾言汐,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在开玩笑,没错,全世界都说你很英俊,但是很抱歉,在我眼里,你就是很丑陋!你不是我的菜,明白了吗?我喜欢又乖又听话的小奶狗,不是你这种冷面冰山!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成天面无表情的人,感觉就像对着一台机器,每次对着你的时候,我都觉得难以忍受!我还不如看着一堵墙,都比看你这张脸要有意思得多!”
顾言汐情绪激动,说这些话时,带着哭腔。
墨震晟想不通,挨骂的是他,为什么哭鼻子的却是她?
他的眼神无比黑暗,久久不发一语。
顾言汐很是不安,墨震晟到底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几秒后,顾言汐感觉枕头上的力气陡然消失。
随即,一阵寒冷袭来,那具沉重温热的躯体从她身上撤走了。
顾言汐一把将枕头从脸上拽开,昏暗的房间轮廓重新映入眼帘。
她慌忙把被子扯过来,盖住自己。
墨震晟已经远离了她,此刻像一缕幽灵站在房门外,始终背对着她。
顾言汐看到他这落寞的身影,心脏位置疼的揪拧起来。
她差点想改口:墨震晟,不是这样的!刚才那些都是骗你的!
但是,顾言汐强行把这些话咽回肚子,眼眶忍不住的泛红。
墨震晟没有回头,嗓音冷得令人畏惧:“把衣服穿上,从我面前滚开。”
他这语气,就像一瞬间把她推到了天边。
顾言汐鼻头一酸,压抑着想哭的冲动。
墨震晟没再理她,默默走到客厅,把自己的外套拿上,很干脆的走出了这个套房。
他这人做事从不犹豫,说走就走,片刻留恋都没有。
今晚之所以来这家酒店,是奔着这里新开的射箭馆来的。
之前,顾言汐劝他换一家射箭馆,他采纳了这个建议。
射箭是体力活,会出一身汗,他洁癖严重,不习惯使用射箭馆里的公共浴室,于是特地开了一间总统套房,为了射箭后能舒舒服服洗个澡。
早知道,就不该来,这样就不会遇上她,也不会闹得这番不愉快。
此刻他已经没有娱乐的心情,不想去射箭馆了,而是径直坐电梯来到停车场。
上了车,他瞥了一眼后视镜,目光深沉。
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说丑。
他不是自恋,但他也不瞎,他知道自己的长相跟丑陋没有任何关系。
但顾言汐非得说他丑,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她讨厌他,讨厌到了极点,所以才会看他这么的不顺眼。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顾言汐会时不时的避开他视线。
他一直以为她在害羞,搞半天是一个误解。
原来,她只是不想看到他这张令人窒息、面无表情、像机器一样,连一堵墙都不如的冰山脸罢了。
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连呼吸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