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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好这些之后，他这才磨磨蹭蹭地进了堂屋。

白洛洛没看他，兀自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沉默着不说话的样子，才真正叫屠一平感到不安，甚至莫名的恐慌。

“媳妇，你别生气！”

他艰难地开口，可他天生都不是那种油滑的性子，鼓足了勇气，却也只挤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要是成天为这个生气，又为那个生气的话，那我岂不是早就被气死了？”白洛洛憋着一肚子的气，忍到了现在。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是坦诚吗？你在外面做什么事，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一声，让我也知情？”他们本该是最亲近的人，但是偏偏，他在外面做什么，他却不肯告诉她。

“媳妇，我不是想要故意瞒着你，那段时日，你不是刚好病倒了吗？我也不想叫你操更多的心，也不想说出来，让你更添烦忧，没错，我是去了码头揽活下货挣工钱，不过我都是抽空去的，有时间了才去，我也没有耽误家里的事情，更没有耽误杀猪卖肉的生意。”

他能通过别的法子，挣更多的银子，这在他看来，应该是一件好事。

“原来你从我病的那个时候起，就在外面背着我揽活挣钱，那么，你挣的银子呢，你不要说已经全部都交给了我，屠一平，我不是傻子，你不要以为我那么好骗，那么好糊弄！”

不知不觉，白洛洛动怒起来。

“在外面揽活赚的银子，的确没有交到你的手上来……”屠一平豁了出去。

“好，很好，我来替你说吧，你私下里背着我挣的那些银子，应该都是贴补给了你的亲娘吧，你可还真是你娘的孝顺儿子！自己在外面受苦受累，毫无怨言，将自己亲娘好吃好喝的供养着。”

白洛洛了解屠一平，他在外面不好烟酒，也不好女色，他自己为自己花钱的地方，并不多。

又没有交给家里，唯一的可能，便是私下里偷偷地给了他亲娘。

“从那时到现在，一点一滴，你替你亲娘，应该也挣了不少吧。”

白洛洛怒极而笑，笑自己蠢，笑自己笨。

都那么久的时间，为什么她一直没有发现呢。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这个男人经常莫名其妙回来得更晚，回来的时候，通常都是一身的汗水，一脸的疲累。

她单纯地以为他只是杀猪卖肉累，哪里知道，他还在外面码头上面下货出卖体力。

“你拿这些钱贴补了你娘，又害怕我会知道，会不高兴，所以才故意有心瞒着我的吧。假如今天不是那个码头的管事过来找你，无意中说漏了嘴，你是不是打算永远瞒着我，偷偷地为你亲娘攒一笔养老的钱？”

此刻，任何的言语，都无法形容出来她的失落。

她对他，对这个家付出得再多，又得到了什么回落呢。

得到的，不过是恶婆婆的冷嘲热讽，得到的，是他表里不一的欺骗。

“行啊，你是大孝子，你孝顺自己的亲娘，这本是天经地义的大孝事，是我从头到尾，都要做恶毒的女人，是我一直在逼你！”

白洛洛神情恍惚地站了起来，失神地进了里屋，只留下屠一平一个人颓废地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