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寂看着她如此,连连摇头:“姐姐,你应是知晓,这种短时间内提高身体力量的药物,往往后期会带来巨大的伤害。为了这么一个比赛,你却是要透支消耗,这样子合适吗?”
“合适不合适,与你没有关系。”顾惜年又一次举起了银枪。
“你打不赢我,会受伤的喔。”圆寂似有若无的叹息。
“打都没打过,输赢没有定论,来吧。”
自此,顾惜年不发一言,闷头开打。
小和尚是个难缠的对手,身法极快,也擅长快攻快打,且是身体已如同钢筋铁壁一般坚硬。
顾惜年打在他身上,他一点感觉没有。
可如果让他沾了身,轻则伤筋断骨,重则腹内受伤。
顾惜年只挨了一下,便知道绝对不能再挨第二下了。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
看着顾惜年没忍住,直接吐出了一口血,小和尚狞笑着叹息。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顾惜年冷哼一声:“死有何惧?”
“你不怕死?是嘴硬,说说大话而已?”圆寂说完,露出了审视的表情,很快他从顾惜年的眼睛里确认,她是真的没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圆寂好奇极了:“生命只有一次,你为什么不怕死呢?”
“我更怕生而有憾。”
顾惜年冲了过去,她此刻,一心的想要赢,哪怕付出巨大的代价,哪怕遍体鳞伤,她也一定要赢。
盛宴行,她不要他死。
有些记忆,她永远烙印在心底,忘不掉,放不下。
她与他,交集不多。
她与他,存在隔阂。
但她依然不希望他以那般凄惨的方式死去,只要有一线生机,她就一定会努力把握住。
小和尚的攻势弱了下来,脸上的狰狞杀意竟也褪了去,又露出憨憨的笑容,牲畜无害的模样。
“姐姐的心里,有一股执着,小僧佩服。”
顾惜年计算着时间,她知道,留给自己反败为胜的机会不多了。
心下生出了一抹决然之意,顾惜年下定了某种决心。
呼吸之间,圆寂已感觉到了顾惜年生出了拼死一战之心。
那种一下子豁出了的感觉,小和尚感受的清清楚楚。
他不由的有些好奇:“姐姐,你是想要在四国大比上,获得什么呢?”
“救命的解药。”顾惜年并不瞒他。
小和尚避开了顾惜年的攻击,抬起手抓了抓后脑:“你这么努力想要拿解药,是要救什么人吗?”
这种交谈方式,颇为诡异。
两人在做出生死之争,稍有不慎,便是巨大的死伤。
偏偏还可以在分寸之间,宛若老友一般亲切交谈。
“我的夫君。”顾惜年脱口而出。
没想到,圆寂听完,竟感叹了一声:“世间痴男怨女,生死相许,委实令小僧感动。没想到,戏本写的故事,小僧竟是有缘亲眼所见。也罢,这凡俗的一切,小僧来一遭,走一遭,从不曾挂心,便不与姐姐争了。”
说罢,恰好顾惜年拍出了一掌,已到了跟前。
圆寂不躲不闪,任由她拍中了肩膀,随着那股掌风,他向后倒去,直接栽下了擂台。
在倒地的一瞬间,小和尚单手撑住了地面,跟着一个漂亮的后空翻,稳稳当当落下。
他双手合十,口宣佛号:“小僧输了。”
顾惜年过去好久,还回不过神。
她眨了眨眼,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参赛者银觉,头签选手,以一战十,全胜。她将代表东盛国,进入四国大比的单人决赛。”
有人过来,取走了顾惜年手上的木质参赛牌,换了一块沉甸甸的金色令牌,这边是进入决赛的必备之物。
她顾不得想太多,只感觉到身上的药效,已开始进入了急速的消散阶段。
用不了多久,她怕是连站在这里,都很难做得到。
顾惜年拖着步子,走下了擂台。
有人在为了她而欢呼。
有人在愤怒。
更有人在失落。
可这些,与顾惜年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下了擂台,便寻找着段小白的身影。
然而,他站在那里,盯着她打赢了一场一场的比赛。
在她获得了最后决定性的胜利时,他已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顾惜年的心底,突然涌动起了无数的失望。
不及愤怒,她忽的见了一人,走向了擂台。
从背影来判断,正是段小白。
“原来是轮到他了啊。”顾惜年来到等待区,在座椅上坐了下来。
她单单是支撑着自己不要栽倒,已耗费了很大的力气。
接下来的比赛,便是残酷的轮赛制了。
没有打擂、守擂的说法,而是变成一人站在擂台之上,下边的人一个个根据抽签的顺序上去挑战。
时间以一炷香为限,赢者进入下一轮,输者淘汰。但不论输赢,每个人都会有三次的机会,如此反复的比赛,最终决出十一位胜利者,与头签获胜的顾惜年一起,进入决赛。
这仿佛是一场永无休止的争斗。
比起顾惜年干脆利索的守住了十场,往往显得更加的残酷。
每一次四国大比,这样子的轮赛,最终都将演变成了不死无休的结果。
赛前已签订了生死状,进入比赛,便没有任何顾忌。
越是精彩的比赛,越是能吸引到观众的情绪。
段小白没有回头看她,翻身上了擂台,他将面对属于他的修罗场。
“你的身体,真的可以吗?”顾惜年喃喃,有些担忧起来。
她不懂,他手下的高手如云,护龙卫更是忠心耿耿的守着他,他为什么非要戴上面具,易装他人,亲自来参加这种比赛。
尤其他身上还带着剧毒,身体状况十分的不理想。
最后即便是赢得比赛,仍是要考虑一个毒发的可能。
为什么!
值得吗?(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