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
五公子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呸!”
冲着老四方向啐了口血沫。
他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双肩一扭,挣开押解自己的武卒,抬手整理冠帽:“天子有天子的死法,庶民有庶民的死法。你我生于王室,自然不能与庶民之流等同。拿剑!”
五公子的话无人照办。
他忍着脑中一阵阵的晕眩恶心,强撑着挑衅对方:“还是说,你想要亲手来杀我?”
亲手杀也不是不行。
不过,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芈氏养出的孩子都虚伪,估计不敢。
事实也如五公子所料,老四在一番艰难挣扎之后,放弃亲手杀人的痛快,示意武卒给他丢一把剑。老五也用这把毫无宝玉珠石点缀的剑,横剑自刎。只是有些怕疼,伤口不够深,痛苦挣扎好一会儿才不甘心咽气。
老五被逼死,梅惊鹤才处理完尾巴进来。
四公子看到她就像看到精神支柱。
长舒了一口气:“先生,您终于来了。”
梅梦却看着地上死相痛苦的五公子。
问道:“为何?”
不是说好了等到朝会再说?
老四默默递上禅位诏书,答案在这里。
梅梦打开诏书,一目十行看完。
之后陷入了久久沉默。
老四有些心虚:“先生,我不能留着他,他不能活着,而且也是他自己要求死……”
梅梦却没说多余的话,只是默默将诏书卷起来,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无妨。”
看到诏书被烧,老四才彻底安心。
只是心中的不忿和嫉妒仍旧折磨着他。
老五是死了,但老五说的话还在他脑子里回响。诏书肯定是真的,这点他没怀疑,他心寒的是父王居然真的没有考虑过他。老五名声不显,能力不高,却能在禅位诏书留下名字。
这让老四不得不萌生一个念头——
他的父亲真的很在意他母亲出身。
情绪并未持续多久,很快就被即将拉开的朝堂大戏占据心神:“先生,老幺在哪?”
梅梦垂眸掩下眼底思绪:“在外面。”
瑟瑟发抖的乳母抱着沾血襁褓跪在殿外。
“老幺的娘呢?”
梅梦道:“悬梁自尽了。”
那个女人看到死局就知道在劫难逃,提前一步悬梁自尽,命令乳母带着孩子跑,没跑两步就被抓了回来。梅梦没多看一眼哭不出声的孩童:“其他地方还没安排妥当,我去盯着,今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有先生在,我就安心。”
老四看梅梦的眼神满是对亲人的信任。
梅梦回以温柔坚定的笑容。
只是转过头,笑意瞬间收敛。
宫道上的尸体依旧横七竖八堆着,梅梦径直跨过去,越走脚步越快,眸色更冷。暗中的戚苍看得纳闷:“你怎么不太开心?”
莫非,真的人算不如天算了?
梅梦道:“诏书有两份!”
戚苍也看到了,他咂了咂嘴:“禅位诏书有两份也是离奇,哪一份真,哪一份假?”
梅梦沉着脸:“都是真的。”
戚苍咋呼:“吴贤是有病吗?”
自己被俘虏就想让高国更快去死?
梅梦摇头道:“绝对是姓沈的意思。”
戚苍想到他跟沈棠的一面之缘——郑乔那样的变态都被她骂到破防跳脚,足以证明她比郑乔还有病!这人是做得出用两份禅位诏书折腾人的:“哦,沈幼梨嘛,也不稀奇。”
这也不足以让梅梦变脸啊。
沈幼梨怎么折腾高国也影响不了梅梦。
“老夫还是不懂你为何发怒……”
梅梦道:“你怎么保证没有第三封?”
一句话就将戚苍问倒了。
“第、第三封?”
“对,不仅是第三封,甚至还有第四、第五、第六……说不定,吴贤的儿子每人一封。”梅梦越说,语气越凝重,越是克制越忍不住往这个方向去想,“我们要快!”
她不敢赌!
戚苍则是一副“还能这么玩”的表情。
“人手一封……有病吧?”
病得不轻,郑乔跟她一比都算君子。
这日朝会注定要让高国臣子铭记终生。
颠簸曲折比野史还野!
眼看着朝臣齐聚,一向守时的五公子却没出现主持朝会,消息灵通的臣子互相交换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昨夜宫变是真的!
四公子安排的路人出来打破僵局。
看似在帮老五说话,实际上在拱火:“五殿下素来守时,不如派人去府上催催?”
这时,老四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王五子昨夜犯下弥天大错,已经自戕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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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不对劲,大半月的咳嗽还没好,吞咽动作的时候,喉咙依旧跟刀子刮一样疼,吃了药也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