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羽一向起得早,不料今日醒来却有些晚了。身子稍微动了动,发现怀里一阵柔软,那温热细密的触感让人心猿意马。
一大早,重羽便觉得有些热了。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倏然睁开眸子,低头瞧着怀里熟睡的小姑娘——她安安静静的趴在自己的心口处,模样乖极了。
昨夜荒唐一番,如今怀里的人儿只不过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这肚兜,还是他去买的。藕粉色衬得她的肌肤娇嫩,上头还有淡淡的红印,是他昨夜……
重羽俊脸一热。
都快而立之年了,怎么弄得跟毛头小子一般?
重羽笑自己,说到底却是欢喜的。他忍不住低头去亲她,可就在这时,怀里的人醒了过来。睫毛颤了颤,睁开一双雾蒙蒙水汪汪的眸子,略微抬眼,傻气的看着自己。看了一眼,然后娇气的将自己抱得更紧,眼睛一闭,继续睡。
重羽有些哭笑不得,虽然贪恋此刻的温存,可如今时辰已经不早了。
“乖,把手松开。”
怀里的人眉头皱拢,脸颊蹭着他的胸膛摇了摇头,呢喃道:“……困。”昨夜闹了这么久,之后又醒了过来,她可是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的。
一听她说困,重羽脸有些烫,昨晚的确是弄得有些久了,怕是把她累着了。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没了办法,只得继续陪她睡着。
两人到了辰时才起来。
大抵是被师父宠坏了,用完早膳唐枣就没事做,见师父要洗床单,便想起昨夜之事——那床单的确是被弄脏了。虽然脸红,可她怎么能让师父洗呢?于是便走过去帮忙,哪知师父却让她乖乖待着,若是闷得慌就浇浇花。
唐枣听话,一边浇花一边看着师父洗床单。
不单单是床单,还有她的衣裳,包括肚兜和亵裤。唐枣有些不好意思,可见师父这么一本正经的洗着,看着倒有些挪不开视线了。
唐枣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师父会帮她做这些。
虽然荔枝之事算是过去了,可重羽心里还是觉得有些愧疚,唐枣见师父这般,便提议回礼,算是两清了。这荔枝收下了,自然没有退还的道理。
重羽想了想,决定去一趟云府。
不过,要带上他的小姑娘。
虽然如今她没说什么,可见她待在他身边也是没事做,不过是十六岁的小姑娘,自然是喜欢热闹一些的,带她去镇子上买些东西,应会开心一些。他心里盘算着,若是她喜欢热闹的,待成亲之后,他俩就搬到镇上。
不过,路有些远。平日只有他一人便不用担心,可他的小姑娘这般的娇娇弱弱,他可舍不得她累着。
重羽弯下腰,示意她上来。
唐枣看着略微弯腰的师父,想起那日同师父去千宁县之事。虽然之后因为司竹一事耽搁了,玩得不尽兴,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日师父这般背着他,还有,那香甜的糖炒栗子。
鼻子一酸,唐枣险些落泪,却还是开心的趴在师父的背上,双手环着师父的脖颈,歪着头问道:“师父,徒儿重吗?”
哪里重了?轻飘飘的,跟没长肉似的。重羽笑着道:“这么瘦,以后要多吃一点。”他想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那样才好看。
姑娘家哪有喜欢自己胖的,唐枣才不要,一个劲儿的摇头,“若是徒儿胖了,师父就不喜欢了。”
“胡说,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我都喜欢。”话至尾处,重羽有些不好意思,但却是出自真心。
甜言蜜语哪有不爱听的,唐枣趴在师父的背上,开心的笑。走了有一段路,才想到了什么,问道:“师父,镇上有糖炒栗子吗?徒儿想吃。”
难得她有主动想要的,重羽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只道:“待会儿就买,你先睡会儿,很快就到了。”
“嗯。”听了师父的话,唐枣便闭上了眼睛。虽说今早起得迟,可她还是没有睡够,师父的步子稳,趴在他的背上让人觉得分外的踏实。
舒服。
听身后均匀的呼吸声,重羽便知她是睡了。不知是听到了什么声音,重羽皱起了眉头往身后一看,却什么都没有。想来是他听错了,重羽弯了弯唇,便继续往前走。
睡了一会儿,唐枣迷迷糊糊醒来,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脑袋,突然神色一顿,慌张的又摸了摸。
——没了。
唐枣的心凉了半截。
“师父,放我下来。”唐枣忙道。
原是安安静静的,突然就变得慌张了。重羽有些不明白,刚想松手,便察觉到背上的小姑娘早已经从他的背上挣脱了下来。他转过头,见她低着头不知在找什么,便关切的问道:“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唐枣点头,声音带着哭腔,“簪子,我的簪子。”
——那是师父送给她的簪子,更是能救师父的玲珑石。
听言,重羽抬头去看她的脑袋,见她乌黑的发髻那簪子果然不见了,便出言安抚,“昨日不是买了一支新的吗?”大抵是不小心掉了,不过这么一支簪子,找起来有些麻烦。
唐枣没听,自顾自往回走,找簪子。
重羽没办法,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同她一起找。
想来那簪子对她的意义非凡,他没说话,只是心里隐隐有些异样的感觉,有些……不大舒服。
唐枣心里慌乱,若是找不到这簪子,她该怎么办?往回走了许久,终于在地上找到了那支簪子,唐枣忙跑过去拾起,捧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