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下午,她都快饿死了。
海棠看着自家夫人吃得这般的急,便知道夫人去了庄主那儿,定是受了不少的罪。
夫人这般娇滴滴的小姑娘,自然是惹人怜惜,虽然容貌不似扶月小姐那样的绝色,却是个耐看的,怎么瞧怎么喜欢。而且这一身的冰肌玉骨,嫩生生的,似是能掐出水来,这庄主不喜欢才怪。这样的姑娘,自然是该捧在手心里好好疼爱着。
“夫人,您慢点儿。”这几日的相处,海棠知道庄主夫人极为随和,便不再拘谨。
唐枣的腮帮子鼓鼓的,海棠忙盛了一碗汤递过去,唐枣喝了汤,餍足之后才展露笑颜。
“庄主也太狠了。”海棠脱口而出。
唐枣虽然脸烫,可海棠也不是外人,便只道了一句:“抹一下膏药就行了。”
“嗯。”海棠听言,忙将唐枣扶到榻上,而后拿了膏药。
其实唐枣也觉得今日的师父有些奇怪。
上完药,已是快天黑了,唐枣身子酸痛,心里也有气,便没有亲自做晚膳,而是侧卧在软榻上小憩。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师父过来了。
唐枣合眼休息,察觉有人抱住了她。唐枣知道是师父,难得懒懒娇嗔了一句:“……我要睡。”
拳头轻轻捶了一下,重羽含笑将其握住,凑到唇边亲了亲,“不许睡了,待会晚上会睡不着。”
唐枣不满的睁开眼睛,小脑袋轻轻蹭了蹭,道:“都怪你。”
“嗯,怪我。”重羽也顺着她,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疑惑道,“什么味儿?”
唐枣耳垂微红,低声道:“是药膏。”
听着她的语气,重羽便知道是什么药膏,略带歉意道:“以后我会注意一些,疼吗?”当时他听她说心里的那个人是自己,便让他难以自持。
“嗯。”见师父态度诚恳,唐枣不气了,也不问他为何生气,只是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
在蒹葭阁用完晚膳之后,两人便早早上了榻。唐枣见师父脱了衣服便抱住了她,翕了翕唇想说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师父将她拥住,随即亲了一下她的额头,温和道:“睡吧。”
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唐枣松了一口气。
胸前一起一伏,两人又抱得这么紧,重羽不由得轻笑出声,道:“这么怕我欺负你?”
师父的声音低低,唇瓣贴着她的耳垂,吹出的热气挠得她痒痒的,让她垂着眸子不敢说话。
明明是他明明媒正娶的妻子,这会儿倒是像防狼一般防着自己,重羽也知道今日下午的事情有点过了,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吧。
“有些事情,若你不喜欢,可以告诉我。”重羽此番是好生好气的说着。
“不,不是的……”唐枣咬着唇,耳根子几欲充血,不过好在榻上昏暗,瞧不出端倪,而师父也看不见。
重羽的嘴角忍不住扬起。
唐枣也不敢说话,只是将脑袋埋在师父的怀里,假装入睡。
过了许久,唐枣听着身侧绵长的气息,才伸手将枕头底下的簪子拿了出来。玉制的簪子,在床幔低垂之内发出亮光,唐枣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她稍稍抬眼看着师父的脸,虽然与第一次见到时的模样无异,可是唐枣知道,师父待她温柔了许多。
“小枣……”
唐枣面色一白,赶紧将簪子塞入枕头底下,低低的嗯了一声,可久久不见师父说下面的话,便知道师父只不过是在说梦话。
“不要想别人。”师父环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而后才缓缓道,“我会对你好的……我会对你好。”
这话,听着有些孩子气。
唐枣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睛有些湿湿的,师父在担心什么?她明明说过自己只喜欢他的。可是……唐枣想起今日下午师父的反常,如今梦里又说这些话。
她垂了垂眸——究竟是什么,让师父以为她心里有别人呢?
转眼便到了中秋节,唐枣却在心里盘算着,明日便是最后的一日。
其实她有机会收回师父的魂魄,可是却每每都下不了手。
虽然她知道,这里只是幻境。等出了幻境,救回了师父,这幻境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什么都没有了,师父还在她的身边,好好的。
这就够了。
可是自己为什么还舍不得呢?
夫妻恩爱,如胶似漆。这是她做梦都想过的日子。
于她不过是一场幻境一场梦,可是于幻境中的师父,却是不一样的。
过了中秋吧。唐枣对自己说。
今日是中秋,师父同她说过,要带她出去,陪她好好玩一日。
唐枣自然是开心的,可是顾及师父的眼睛,又有一些犹豫。待上了马车,看到扶宴师叔何扶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有扶宴师叔在,自然不会出什么岔子。
师父生得一副仙人之姿,扶月又是难得的绝色美人,而扶宴师叔亦是个温润翩翩佳公子,如今一同走着,自然是引得路人频频驻足。
唐枣垂了垂眸想着:大抵只有她普通一些了。
在外面,师父不爱说话,一路上不过是扶宴同扶月的话多一些,她只静静陪着师父,偶尔问到自己了,才答一句。想到明日就要离开这个幻境,唐枣心里头也开心不起来。
大约是察觉到了唐枣的心思,用了晚膳之后,重羽便将她揽到怀里,大掌揉着她的脑袋:“不开心吗?”这一路上,她可是没说几句话,本来是带她出来好好逛逛的,却不见她如想象中的开心。
唐枣摇头:“没有啊,我很开心。”见师父不信,便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