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惠一百块地字灵晶!”安雄刚喝完东西,于宝师便迫不及待地把手伸了过去,兴奋得笑不拢嘴。“老夫作证,你休得抵赖!”童老欢呼雀跃地跳上前来帮腔,他可以分到五十块地字灵晶呢,那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想不高兴都难!安雄可就惨了,哭丧着脸看向安老和严老,两老瞠目,结舌,皱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又红一阵的,可谓是“多姿多彩”!“哎哟!为什么我的肚子还痛?”安雄捂着肚子,嚷道。“实不相瞒,因为催化毒发,致使毒素增多,你光喝了我的一泡尿是远远不足以解毒的。”于宝师嘴角泛起一丝神秘而奸诈的笑容。“你什么意思?难道要叫我多喝几泡吗?”安雄的脸肉旋即抽搐了好几下,着实吓得不轻。“那倒不必,你只需要再多吃一样东西就行了。”于宝师摇了摇手。“什么?”安雄急问道。“一碗‘饭’!”于宝师高高地举起了一根手指,一本正经地道。“还好,只要是饭,莫说一碗,十碗也成!”安雄拍抚胸口,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欣慰地道。“盛惠多给一百块地字灵晶!”于宝师又向安雄伸来了手掌,口中垂涎欲滴,双眼直冒星星,是那么的璀璨闪耀。“还要?!”两老和安雄三人不约而同地失声惊呼。“有没有搞错,一碗饭值一百块地字灵晶!”安雄抗议道。“此‘饭’非同一般人的‘饭’,为我所独有。你吃了,管保将你体内的毒清除干净,永绝后患!没钱没商量,你就等死吧!”于宝师板着面孔,冷血无情地道。安老和严老为了替安雄还那赌债,几乎都赔上了家产,哪里还有灵晶给于宝师,正在二老焦头烂额之际,檀星真人终于发话了:“于世兄先行救人,所有的灵晶皆由本尊支付。”“既然掌门开口了,好说。童老,请拿出我的‘炊金馔玉’……这么快!”于宝师转身看向童老,不料童老已经双手捧着一个酒坛子飘到他身前,着实让于宝师吃了一惊。“安少,老夫为你准备好勺子了,请慢用。”童老笑眯眯地将一把勺子递给安雄,既而一把掀开坛盖,一坨黄金金的人粪赫然映入众人之目。“我……晕!”安雄看着那一坨臭哄哄的人粪,说“晕”就“晕”,倒地不起。二老急忙给安雄掐人中穴,按太阳穴,推血过宫,折腾了老半天,安雄才醒了过来。“雄儿,于宝师所言不假,你须吃下此物才可尽祛毒秽,你尽管吃便是,无须有任何顾虑。”檀星真人安抚着安雄,最后又皱眉道:“为了防止万一,你还是把它吃干净为妙。”檀星真人都开口了,安雄再无疑虑,一边落泪一边动勺子吃那个东西,一边发出恶心的惨叫声,看那表情像是被恶霸蹂躏的黄花闺女似的,甭提有多么伤心多么郁闷了。你说解药就解药吧,为什么不是尿来就是粪?“于宝师,我问你,喝尿本来就是多余的,对不对?”吃完之后,安雄用模糊的泪眼看向于宝师。“你猜对了,谁叫我们的赌约是喝尿呢,你说我能不让你喝吗?嗷呜……”于宝师激奋地张大口朝天发出一声惟妙惟肖的狼嚎。“我恨死你了……”安雄喷出一口鲜血,当即气昏了过去。可怜的孩子,如面团一般,被于宝师搓来揉去,任意欺压,昏迷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至少不用再受到于宝师的折腾了。然而于宝师意想不到的是,在安雄的安排下,于宝师非礼女弟子,及欲让星月门所有男弟子喝尿的消息在星月门大肆传开。听到风声的男弟子们一个个都是切齿痛恨,如果于宝师当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势必会不顾一切将其碎撕万断。在安雄昏迷的那一刻,愤怒的火焰在星月门大面积蔓延开来,无可抑止,而也在此时圆魄峰上传来了九下响彻云霄的钟声,那是紧急召集门众的信号,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在星月门的弟子齐聚在圆魄峰的广场上,安老当众宣布,说本门长老数日前杀妖纠获了“九天神水”,服下此水,对修炼大有帮助,因灵水有限,每人仅得一滴,众人听罢欢声雷动,纷纷说着感谢宗门大恩的话。星月殿内的于宝师笑道:“这安老还真是能吹呀,把我的尿都吹成神水了!”檀星真人,花姑,童老和蓝老听了不由大笑。“于师侄,什么神水都比不上你的尿,那可是救命的尿呀!”童老打趣地道。“老三说的是道理。”花姑捂嘴笑道。“大家须守口如瓶,若是传出去说我星月门的弟子排队喝尿,那……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檀星真人摇头苦笑,忽然又看向于宝师,正色道:“于世兄,你一个凡人不可能看得出洪袖有恶鬼缠身,也不可能掌握滴水穿石六神百日散的解药,想必幕后必有什么高人指点。”童老等人关切地望着于宝师,他们也有此困惑。“掌门英明,弟子纯粹是受人所托,终人之事。”于宝师正有意隐藏实力,便顺着檀星真人的意思说道。“是哪位高人?能否为本尊引见?本尊要当面谢谢他。”檀星真人眉开眼笑,大喜道。“那位高人千叮万嘱,不许弟子说出他的姓名来历,望掌门见谅。”于宝师皱眉,面露难色了。“可惜了!”檀星真人失望地叹道。“掌门,唯今之计是要尽快查出投毒元凶,据高人所说,缠上洪袖的那只恶鬼生前修为只怕在神境六重天以上,它来自人类,而非妖族,是否与万妖盟有关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星月门加强紧备很是重要。敌人第一次不能得逞,很有可能会来第二次。”于宝师道。“万妖盟在南荒蠢蠢欲动,说不定真的与万妖盟有关,然而那只恶鬼来自人类,或许是有人族与万妖盟勾结所为,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大青遗孽。”花姑想了想,说道。几位长老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于宝师也听说了关于大铭与大青两国的恩怨,大青位于金铭的西面,两国是宿敌,征战不断,仇恨如山似海。八百年前的某一夜,不知道为什么一股火海从天而降,焚尽一切,一夜间大青肥沃的国境化作了沙漠,只有极少数人逃过了那可怕的一劫。大青国的遗民一直怀疑是大铭国引来天火焚毁了他们的家园,是以他们世代与大铭国为敌,不时在大铭国边境犯下恐怖极端的血案,而且还有人潜伏在大铭国境内暗中制造混乱。总之,只要是反对大铭国,他们无所不用其极。与万妖盟勾结,那是一点也不出奇。*************与此同时,在一间封闭的密室里阴风阵阵,烛光摇曳。虚空中悬浮着一道绿雾,那是灵魂!正是被于宝师从洪袖身上挤出来的那一只恶鬼。“砰!”一人怒气冲冲地拍案而起,此人三十来岁,粗眉大眼,国字方脸,膀大腰圆,他衣着一件寒衣,外表看似普通,眉宇间却透露出一般非凡的气质。“奴才没用,请主人……饶命!”灵魂被“主人”的举动吓得瑟瑟发抖。“奴灵,你是一个了不起的鬼魂,莫说是神王的神识,便是金毛犼的灵鼻也难以察觉到你的存在,但是……为何一个不见经传的凡胎贱种却能够轻而易举的识破并且驱逐你?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有‘滴水穿石六神百日散’的解药。”那主人皱眉困惑地道。“奴才感应到此人灵魂力异常强大,只怕普天之下无人能及,加上他又懂得驱鬼之术,最是我们鬼魂的克星。为防不测,奴才唯有……走为上着。”奴灵心有余悸。“如此说来,倒也不能怪你。但是你什么都好,偏生胆子小,经受不住半点惊吓。以后,替我办起事儿来,多有不便呀!”那主人摇头叹道。“没办法。奴才曾经魂飞魄散,留下的只有这么一道残缺的灵魂,能够维持一些自主意识已经是邀天之幸了。”奴灵显得颇为知足。“有机会主人我真想把那个识穿你的家伙捉到你的面前,让你好好的锻炼一下胆子。”那主人非常认真地说道。“别……那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奴灵怕……很怕……”奴灵慌乱地道。“胆小鬼!”那主人埋怨了奴灵一句,接着又气呼呼地道:“真是可恨!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投毒,让星月门在三个月内断子绝孙,殊不料中途杀出了一个大克星,令本王的计划付诸流水,本王欲取信于万妖盟,只得另外制定一个更加艰难的计划了。奴灵,你立马赶到天渊把我师父找来,这一次的计划没有师父的加入,本王是一分胜算都没有。”“奴才这就去。”奴灵话罢直接穿过壁墙,消失了。那主人转过身来注视桌上的一卷画像,那画像中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年,白皙瘦长的脸蛋儿,宽大饱满的天庭,修长秀气的眉毛,高挺端正的鼻梁,红润丰满的嘴唇……正是于宝师!“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主人一把捉起那面卷画像,喊道:“忽元,给本王查他的来历,越详细越好!”“是,二皇子。”墙角黑暗的地方忽然站出了一名彪形大汉恭恭敬敬地接过那主人手中的画像。奴灵的主人正是青国的二王子忽烈,他到无尽妖域已有五年之久,主要的任务是找机会与万妖盟结盟,一起祸害大铭帝国。万妖盟在无尽妖域隐藏极深,外人无从找寻,忽烈花费了大量的心思才跟万妖盟的使者联系上。毕竟人妖殊途,万妖盟不可能随便接纳人类的势力。两个月前,万妖盟主给了忽烈一个考验,要他在半年内攻打一次星月门以表诚心,结果必须要让星月门元气大伤才算通过。星月门乃大铭帝国数一数二的仙门,不只高手如云,光驻守南荒的兵力就达到百万之多,举大青国全国之力也不足以抵抗,力敌是不可能的了,只有智取一途。忽烈召集部众,集思广益,终于得出了一个妙计——投毒!这毒必须无色无味,且必须是慢性,让人难以察觉,一旦毒发则必须身亡。这就让大家想到了传说中最著名最厉害的慢性毒药——滴水穿食六神百日散!世间只有“百毒门”的门主才会炼制此毒,四百年前“百毒门”被正道灭门之后百毒门主高风销声匿迹,不过这四百年来,偶尔出现身中此毒暴毙而亡的传闻。忽烈广布眼线,动用大量的人力财力,十天前终于在一家古董店里找到了藏放多年的“滴水穿食六神百日散”。忽烈收服奴灵多年,奴灵不同于一般的鬼魂,他完全可以隐掉气息,连神王的神识也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忽烈自然派奴灵去星月门完成投毒任务,奴灵完全按照忽烈的计划行事,先到舞花谷找一个最漂亮的女弟子“鬼上身”,然后以这名女弟子的美色走访星月门诸峰,暗地里在诸峰的食井中投毒。原本计划进展得非常顺利,哪里料到却跳出一个无名小卒给搅黄了,当时在舞花谷中奴灵被于宝师挤出洪袖的身体后,被吓得直接逃回来向忽烈禀报,忽烈大惊,立马又令奴灵折回舞花谷探看事态,奴灵害怕于宝师,便在远处偷看偷听。在于宝师和花姑童老一道离开舞花谷前往圆魄峰时,奴灵将于宝师与玉衡峰所有的女弟子接吻,又欲令星月门所有的男弟子喝他尿的消息带了回来,忽烈登时就傻眼了,他已经猜到于宝师已经做出“滴水穿食六神百日散”的解药,投毒计划彻底失败。部下拿着于宝师的肖像走后,忽烈怔怔地望着密室的墙壁,似在思索什么,冷不防感到有一阵寒意袭上心头,他不由得面露惧色,不可思议地道:“那家伙分明只是一个凡胎贱种,本王却在冥冥中预感到他是一个天大的威胁,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