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供奉可知道,我勾罗剑派,乃是天下剑道正宗,世间剑修无数,所用剑术招式,无一不是从我勾罗剑派流传出去。”听到孔寒枫的话,唐楼却不赞成,“八卦山的守丹人,临江阁的剑修们,比之勾罗剑派同样不差。”孔寒枫笑了,“天下剑修出苟罗,你说的这两地,都是我勾罗剑派的弃徒自立门户而来,论源头还是从勾罗而来。”“天道如轮,滚滚向前,流派如是、剑术亦如是。守丹人和临江阁虽然出身苟罗,却能独树一帜,与时俱进,我对其佩服无比。”孔寒枫反问道,“你的意思,便是我勾罗剑派狂妄自大、固步自封?”“我可没说!”唐楼说道,“但世间功法,从太古直上古,再从上古至如今,历经岁月流转,纵然是太古功法,也因许多不合时宜之处被抛弃,被无数先人更改,符合当今时代。勾罗剑派或许有辉煌过去,但守丹人和临江阁身为后起之秀,未必不能赶上勾罗剑派。”“罢了罢了,世人都以为我勾罗剑派口气大,先前我学艺不精,也让修竹供奉看轻,如今我苦修略有所得,特地请修竹供奉赏鉴一二。”孔寒枫不再多说,缓缓拔出一把长剑。唐楼看到长剑,微微一惊,来自太古的记忆中,竟然有这把长剑的记忆。“太古神剑,承光!”孔寒枫微微一笑。唐楼自己修炼的法宝长剑,前段时间才罡煞同炼,如今和对方的承光神剑相比,还是略有不足。“剑修者,天时、地利、气势、剑术、剑器,缺一不可,我仰仗太古神剑之利,纵然占据先机,气势却弱了三分,惭愧惭愧!”定郡王手足冰凉,如此心机、如此胸怀,孔寒枫竟成长如此,今后还有谁能制得住他。事已至此,定郡王唯有期待孔冷竹尽快到来。孔寒枫手握长剑,却迟迟不刺下去,反而口若悬河讲起来。“勾罗剑派的剑术千奇百怪,包罗万象,囊括天下一切剑术,我最近苦修数百门剑术,纵然实力大进,自觉还是无法胜过你。”唐楼谦虚道,“孔大少若真能得了勾罗剑派精髓,必然不在我之下。“孔寒枫摇摇头,“我先前观修竹供奉的路子,体修、雷修、剑修样样精通,走的是博取百家之长、万法归一的路子,已经将诸般变化演变到极致,纵然我将勾罗剑派的剑法都练全了,也敌不过阁下万法出众。”唐楼原本放松的心态,陡然一变,这还是首次有人将他看得通透,看来今日的孔寒枫,已经成长为一名劲敌。“孔大少竟然看穿,想要如何败我?”唐楼客气问道。“任你千百路来,我只一路去!”孔寒枫重重说道,“你可听过,一剑破万法?”唐楼点头,“听过听过,那是剑术登峰造极的境界,一把长剑直来直去,可破尽世间万法,我却有不同见解!”“请讲!”孔寒枫说道。“一剑破万法,这是不假,但万法如何破不了一剑。就想水火互克,一江之水能熄灭烛火,但若是滔天烈焰,也不是一两杯水能熄灭的。说到底,还是力强者为尊!”孔寒枫沉默许久,然后开口,“口舌交锋,对斗法无异,动手吧!”孔寒枫挥动承光,做出起手式。唐楼同样挥剑,封住八方来路。……皇子府外,桐丹师抬头望气,见气锁长空、云头不动,显然下方有杀气战意交锋。“怎么回事,打起来了?”桐丹师心中好奇,毕竟这里是中州,是人皇行在,郡王和勾罗剑派打起来,那是多么轰动的大事。没等桐丹师细想,两扇铁木大门浮现光线纹路,竟是被激发防御大阵,却在顷刻间被摧毁,化作漫天木屑飞散。大门被撞碎后,汹涌剑气如同狂潮,冲出皇子府,惊得众多路人连忙避之不及。桐丹师快不后退,口中吐出一颗赤丹,红彤彤似火烧,四周温度快速提升,烧得空气扭曲,将射到面前的剑气余波让开。“何等肃杀凌厉的剑气,必定是勾罗剑派的手笔!”桐丹师啧啧称奇,此刻皇子府门户大开,但内部风起云涌,竟看不出内部究竟何人再交手。校场内,孔寒枫手持承光神剑,笔直刺来刺去,一应精妙剑法全都弃之不用,只是最简单的突刺动作,颇有些返璞归真的意味。唐楼站在对面,神情越发凝重,知道孔寒枫出手,看似简单粗暴,却是大巧不工,力量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花巧,反而更难避让格挡。孔寒枫的成长,还是出乎唐楼预料。如果孔寒枫现在,使用各种精妙剑术,唐楼倒也没有这么大压力,但对方偏偏舍弃剑招不用,令他头疼不已。因为现在的孔寒枫,用的不是招,而是意,剑意的意。承光神剑是太古神剑,而在那个时代,没有现在这么多剑术花招,太古炼气士剑招简单古朴,一切以杀敌为上,万千技巧总结起来,便是一招直刺。仅仅是一招直刺,便令无数古兽凶禽饮恨,更是令剑修威名从太古时代便流传至今。如今孔寒枫的举动,无形中契合太古神剑的威力,力量如同潮头一波比一波强悍。唐楼发现,自己竟处于下风,新近练成的上古剑术,纵然威力无穷,却处处受到克制。孔寒枫放弃招式,以剑意驱动,虽然看似动作笨拙,实则得了上乘剑术的精髓,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反观唐楼这边,纵然切换多种剑法,却始终逃不出天下剑法的藩篱。如同孔寒枫所说,天下剑术出自勾罗剑派,这话果真不假,纵然唐楼使出各种精妙招式,却统统被孔寒枫克制,渐渐落入下风。定郡王在旁边看着,心急如焚。这次孔寒枫上门挑战,什么帮手都没带,若是光明正大击败唐楼,旁人也不好插手,否则勾罗剑派绝不善罢甘休。突然,孔寒枫一剑刺出,唐楼挥剑格挡,却感到内部力量汹涌,急忙侧身让开。承光神剑去势不止,将一座阁楼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