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盐城城府大堂。
一群人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仓促的脚步声瞬间响彻在整个大堂中。其中甚是不乏紧张的喘息声与一丝丝哽咽般的叫喊。
“大哥!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典韦和许褚紧张的搀扶着一个满身血淋淋的青年武将,周鲂、贺齐与刘翊等人则是带着十几名轻壮在后紧紧地跟随,似乎很是提心吊胆的样子。
而这青年武将,正是刚才与张辽大战百余回合的曹信。
一行人快步来到大堂内侧的主卧,将早已脸色变得苍白的曹信放躺在了床榻上,却是那一身血红不断地流淌下来,沾湿了床榻上的被子。
“将军(大哥、大人),你怎么样了!?”众人异口同声的询问,却是此时的曹信恢复了些许意识。
脸上的惨白显得毫无血色,然而曹信还是轻笑道:“子相,你……帮我告诉主公……”
刘翊突然一惊,听到曹信的这句话,下意识的却是感觉到了不对,连忙惊恐道:“大人这是什么话?主公还没回到兖州呢……”
“对啊大哥,你要是有事自去给曹操那老儿说,跟子相说甚……”这样说着,即使是此刻的周鲂也感觉到了不对,却是说完后挠了挠头,顿时哇哇大叫起来:“好一个张辽!竟然敢对我大哥偷袭!我这就去追上他!宰个痛快!”
“你给我站住!”仿佛是用尽了身上最后一口气,曹信说完这句话后,突然感受到胸腹中传来一股刺骨的剧痛,却是“哇”的吐出了血来。
众将又是一惊,连忙过去搀扶,却是看到曹信左胸口处直直的插入的那根鈎镰枪,一时都不禁心惊肉跳。
这时,曹信稍微平复了下来,不禁对周鲂骂道:“子鱼你给我记住!如果你还敢如此这般冒失,以后可没人……保得住你。”
“可……大哥,就这么放了张辽那小子吗?”
就在这时,一旁的刘翊却是摇头说道:“子鱼啊,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如果放了张辽,张辽回到吕布军营后,必定会一定程度的打压敌军的士气,一旦传扬出去,对我军实是有利啊。”
点了点头,曹信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不禁道:“知我者……子相……”说着便是不禁胸中翻腾,竟是再次喷出了一口血来。
“将军!?”
摆了摆手,曹信示意众将不必惊慌,却是在此刻抹了抹口中的鲜血,对刘翊接着道:“如果我死了……”
一句话,令众人再次脸色大变,却是曹信早料到众人的反应,示意众人安静,接着有气无力地说道:“若我死了,告诉主公,信总算是不辱使命……拖住了吕布……只可惜……主公不听我言……若是……若是……”
“将军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许褚此刻跪在了地上,看着面前比自己还要小俩岁的曹信,却是由衷的钦佩起来,能跟随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也是心甘情愿的。
刘翊此刻也是悲切得道:“只恨主公不听大人之言……才遭此祸劫……大人……您的苦衷我们又何尝不知……”
连忙苦笑着摇了摇头,曹信胸口处的鈎镰刀待得越长,就等于自己的性命逐渐的流逝,然而此刻的曹信仿佛感受的整个世界都清净了许多一般。
人都说,如果世上的所有人都能体会临死前的一幕,那么世界上至少会有四分之一的人是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