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但此刻的营地依然没有动,虽然高干、淳于琼二人将攻打易京的主动权推给了张颌二人,但似乎这一切丝毫没有改变一般。
“慢慢来慢慢来!!将这些都种上,不要急……”
然而不同的是,此刻离易京十裡外的山坡脚上,原先驻扎的两万大军,此刻却成了一个个的农兵,在还算平坦的地上种起了青菜来,俨然将兵刃甲胄抛在一旁。
种的并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常见的青菜甚至稻谷还有薯仔等等,很是稀松平常的,不过要知道,这个军队可是袁军的主力之一,虽然是后军,但也算是有战斗力的军队,此刻半月来不攻打易京,甚至悠悠闲闲的在这裏种起了菜来。
这岂能不让人怀疑和好奇?
“奶奶的,将军们都说一个月内攻破易京了……现在种菜还有何用!难道一个月后这些就能收成了?”
一大片耕田的土地中,一名裸|露上身的士兵骂骂咧咧的将锄头扔在了地上,满脸的气愤不已。
只见此刻,原先的山坡下,此刻将近两里地全是士兵在种菜,而这些人几乎全都裸|露着上身,显然作为军人的他们,也很是不服气现在的境地。
一旁的一个刀盾手听了,也是眉头皱着,叹气道:“谁知道呢,不过我等毕竟只是兵,将军有将军的考虑,那军师……说种菜能破城,应该是真的吧……唉,算了,干活吧弟兄。”
同时骂骂咧咧的捡起刚才仍在地上的锄头,那先前的士兵依然不屑起来,“哼,这话你也信?那哪是什么军师,分明就是个疯子,要俺看呐,将军们恐怕也是知道一个月破不了城,许是自轻自贱!死马当成活马医……才会用种地草草混过一个月,等着被袁公治罪才是真的……”
“唉……不打仗也好,我们也少丢性命。”摇了摇头,一旁的刀盾手无奈的苦笑着。
两万人,这样的对话比比皆是,不过毕竟十五天已经过去了,再想攻城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高干的八万人连攻三个月都毫无进展,还剩十五天,几乎除了种地也没什么可干的,久而久之,这些士卒们也都习惯了下来。
不过,倒是这营地的另一边。
一块天然的大青石板,就坐落在田地的一旁,只要坐上去,就能看到两万人一个个种地的模样。
此时也唯独张颌坐在上面,而高览在一旁站着,但此刻的二人,却似乎倍加的压抑。
这一刻,高览说道:“将军……这样到底行不行,一定要相信那疯子的话吗?”
显然高览和之前很多人的想法一样。
同时叹了一口气,张颌摇着头,“我也不知啊,但事到如今,我等攻城能有何作为?还不是自取其辱吗?”
“可……如此这般下去,岂不是让高干、淳于琼二人笑话?”
再次苦笑着,张颌坐在青石板上,望着前方的农田,说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不错,曹信疯没疯我等不知,但事到如今,只能将全部压在此人的身上了……若不如此……我等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的确,除了种地,张颌现在该干什么?现在才想起强攻易京?这不是脑子有病吗?可不强攻?又有什么办法破城?
张颌想不出来,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此刻的张颌顿时有种病急乱投医的感觉,如今到了这样的田地,除了相信曹信外,张颌真就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其实前者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来的……要不是半个月前,自己看不惯淳于琼二人,妄言夸口能在一月内攻城,那么也不会有此刻的无奈了吧。
现在,曹信真疯还是恢复,张颌不知道,但他希望曹信恢复,就算还处于真疯的状态,张颌也希望,曹信也能误打误撞想出一个妙计,就算是蒙的也罢。
“种菜就种菜吧……随他去……如果成了,那是我等祖上积德,如果不成,也没什么,反正我等也是手中无良策,就随他说的办吧……大不了……被主公论罪,我想……只要我等说尽好话,主公未必斩了我等。”嘘叹一口气,张颌如此说着。
“报,将军——!!”
突然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营地中,顿时一名小校跑了过来。
张颌、高览二人都知道对方,那小校是这半个月来陪伴在曹信身边的人,也是张颌特意嘱咐,如果曹信一旦有什么话,都要第一时间转告自己。
“何事?那疯子又说什么了?”高览同时皱眉询问起来。
来到近处,那小校显然有些诧异,似是从曹信的口中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吩咐,不过还是连忙拱手,恭敬的对二人说着,“回二位将军,君侯说了,要……”
“要怎样?你快说,何故吞吞吐吐?”见对方有些犹豫,张颌当即不悦的说道。
点了点头,那小校此时道:“君侯吩咐,请将军将我军所有的军服,都丢掉……丢在大峡谷的峡道中……”
“嗯?什么!?将我军的军服都丢掉??那我们穿什么?”猛然呼喝一声,一旁的高览顿时恼怒起来。
那小校显然有些为难,“可……可这是君侯吩咐的……还……还吩咐说……信不信随便……”
无奈的摆了摆手,这一刻,张颌拦住了高览的怒气,随即心平气和的询问着,“那……君侯到底要多少军服甲胄?”
“全部。”小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