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脸上皆露出惊恐的神色,皇上厉声喝道:“还请天师为东楚铲除妖孽。”乌天师从袖中掏出一叠黄符洒向空中,然后拿着手中的桃木剑在雪中胡乱的挥舞着。卫鸢尾对这一切只是冷眼旁观,她忽然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她猛然一回头便看到卫官姝正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自己,当卫官姝与卫鸢尾的眸光相撞时,她显然有些错愕,随即将那丝错愕掩饰,只是淡淡的朝着卫鸢尾笑了笑。人群中忽然发出一阵惊呼,原来风将六公主脸上的面纱吹走,露出六公主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天啊,这不是六公主么?”“她不是有一张魔鬼脸么,怎么顷刻间就变成了美人,莫非是遇到了妖人不成?”众人还未从六公主变美的惊讶中醒来,便听乌天师大喝一声,只见乌天师朝着桃木剑喷了一口,那柄桃木剑竟然被点燃,幽蓝的火光跳跃在桃木剑上,忽然乌天师将桃木剑丢下祭台,那柄桃木剑竟然朝着卫鸢尾的方向飞过来,只不过稳稳的落在了距离卫鸢尾三步之遥的地方。乌天师面色凝重的走到皇上面前,用众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皇上,这个妖孽如今正在祭礼上,臣已经感知到了她的存在。”众人皆面色惶恐的互相观望,生怕乌天师口中所说的妖孽就在自己的身旁。卫鸢尾的脸上依旧是淡然的表情,她朝着云邪看去,只见他朝着自己微微点了点头,卫鸢尾的心就放了下来,只要云邪安排好了一切,她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皇上和卫家人不是喜欢唱戏么,那她就陪着他们唱上一出。“乌天师尽管说来。”皇上面色凝重的扶起乌天师。乌天师的眼眸若有若无的落在卫鸢尾的身上:“这个妖孽是命格极硬,生来克母,即使身处逆境之中依旧能够安然成长,并且她身负异能,生的一双移花接木的巧手,但是她是东楚的祸星,有她的存在,整个东楚恐怕要被毁灭,别颠覆。”众人皆一脸的惶恐,他们的目光忽然游离在六公主和卫鸢尾的身上。卫鸢尾心中一阵冷笑,乌天师口中的那个人不就是自己么,她生来就没了母亲,被卫丞相放养在马棚中自生自灭,嫁给克妻的邪王却安然的活了下来,并且六公主的脸可是她整好的。“乌天师可否帮朕找到这个妖孽?”皇上沉声说道。“臣定当竭尽所能。”乌天师蹲下身子看着桃木剑的方向,他忽然走到卫鸢尾面前将卫鸢尾主仆几人打量一番。只见他伸展开宽大的衣袖,几只燕子从他的衣袖中飞出,燕子盘桓在卫鸢尾的头顶久久不离去。燕子本是南飞的候鸟,能够在这个时节看到实属不易,没想到它们竟然如同着魔一般盘桓在卫鸢尾的身上。在众人的眼中,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说明了一切,那个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桃衣女子勾起唇畔立在雪中,而轻灵的燕子盘桓在她的身上,她不是妖孽又是什么?“她是本王的王妃,又岂是妖孽?”云邪从容的走过来立在卫鸢尾身前遮挡住众人的视线。“是不是妖孽,待我问问天便知道了。”乌天师的眼中露出一丝诡异的笑意。他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再次登上祭台,他将桃木剑倒插在青铜鼎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叨:“太上老君请为弟子指点迷津。”他的身体忽然痉挛,仿佛被太上老君上身一般,乌天师正欲走下祭台,忽然他脚下一滑竟然从十米高的祭台上滚落下来,一路上满是鲜血,众人的耳边充斥着乌天师的惨叫。众人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皇上的脸上露出些错愕的表情,显然这一设计他并不知情,他到底是君王,不过瞬间的功夫便恢复了平静之色:“去看看乌天师。”几个胆大的太监上前查看,只见乌天师浑身是血,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闭上,皆是惊悚之色。“皇上,乌天师已经死了。”太监战战兢兢的说道。卫官姝的有些焦灼的握紧云袖中的手指,乌天师竟然意外死了,那谁来宣布最后的结果?她看了云丞相一眼。云丞相随即上前匍匐在地上。皇上连忙扶住他:“爱卿这是何意?”“是老臣的罪过,是老臣一时心软才放任妖孽长大,祸害我东楚的江山。当年妙戈死的时候,老臣就有些怀疑,只是念在她是妙戈的骨肉,没有痛下杀手,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云丞相的句句哭诉已经将矛头指向了卫鸢尾。卫鸢尾冷笑着看着卫丞相,看着这个亲自将她推在众人面前的外祖父,在他的眼里她就是野种,是弃子,所以他不会顾及自己的生死。“云丞相,切莫胡言乱语,凡是都有父皇圣断。”云邪冷冷的说道。皇上淡然的看了云邪一眼,他几乎没有思考便说道:“皇儿,父皇也相信卫侧妃未必是妖孽,只是关系到东楚的国运,父皇不得不慎重处理。来人先将卫侧妃关押起来,听候发落。”“皇上圣明!”卫丞相伏地高呼。卫鸢尾忽然明白为何皇上和卫丞相要选择装神弄鬼为自己扣上一顶妖孽的帽子了,若是找不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将自己捉拿,别说是云邪,就算文武百官也会颇有微词,任何一个帝王都不愿意自己在历史的轨迹上留下污点。云邪还要说什么,卫鸢尾朝着他摇了摇头。虽然出了这么一桩事,但是祭礼还要举行下去,众人随着皇上去天女山上寺殿祭拜,并且在寺殿中享用素食午膳。卫鸢尾被关在寺庙的柴房中,在众人眼里她从高高在上的王妃沦落成阶下囚,谁也不会对她有一丝的怜惜与同情,因为她是惑乱众生的妖孽,甚至没有人为她送来一杯水一点吃食。卫鸢尾干脆躺在柴堆中小憩,站了大半天她觉得有些累了,更何况她还要养足精神来对付卫家的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