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如自幼跟着她,最是忠心,她哪里舍得送走,趁着萧齐消气后再三求情保证,新婚不久,萧齐到底不忍伤她的心,当众下的命令又不好收回,便含蓄地指点了她两句,为了留住心腹丫头,她终于还是主动来枫园赔礼了,如今只有雁初出面说情最合适。
雁初了然:“定王让夫人来的?”
柔弱的女人,这么轻易就被砍去臂膀,却做得出令人憎恨的事,幸运的是,她得到了萧齐的爱,不被纵容,但绝对会受庇护。
被她料中,琉羽顿时措手不及:“艺如她……”
斟酌好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字。
轻轻的声音,恰好能让两个人听见,那么清晰,那么近,梦魇般紧紧缠上她的心头,让她整个人都因恐惧而颤抖。
对面,美女蛇在示威:“你说,我还会让你的人留下么?”
“是你!你没死!”琉羽震惊后退,撞上花架,雕着枫叶图的玉瓶随之摔落,碎片散了一地。
丫鬟们诧异,连忙上来搀扶。
“你以为他会信你?”意识到失态,琉羽在袖中握紧了手,尽量让自己镇定,冷笑,“就算你回来,他还是我的,你动不了我!”
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帘外,雁初神情惬意,不慌不忙地令丫鬟打扫收拾碎片,又在丫鬟的伺候下换过衣裳,用过饭,果然没多久萧齐就进园来了。
雁初倚着柱子坐在廊间栏杆上,看见他便问:“夫人没事吧?”
萧齐道:“她是来赔礼的,并无恶意。”
雁初唇角弯起:“她总怀疑我是王妃,怕是被吓到了,定王是因为这个来问罪?还是在怪我心眼狭窄,不肯接受赔礼?”
秦川琉羽确认了她的身份,因为那个字所代表的含义,可惜她早就料定了秦川琉羽不敢告诉萧齐,让那个女人日日活在惊恐里,不做出点傻事也不行啊。
萧齐道:“她此番是有些糊涂了,听信丫头挑拨,你何必与她计较。”
雁初站起身:“她糊涂,可以不必计较,我必须承受陷害,这就是定王要说的话?”
萧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雁初道:“我只知道艺如陷害我,险些令我死于影妃之手,若留下她,以后岂不是谁都敢对付我了?夫人有定王庇护,我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我月雁初没那么好性,有仇必报,艺如绝不能留。”
萧齐看着她,有点失神。
这种刚强的个性,当家的手段,连言语中透出的爱恨都一样直接。
据红叶报来,纵然夜间使唤,她也从未叫过“晚枫”之名,性格喜好与夕落有不同也有相同之处,反而令人难以判断。能知道西聆君的名讳,可见她与永恒之间有关系不假,但以永恒之间的能力,从冰流里救回一个人就更容易了。
萧齐沉默片刻,语气不觉变得柔和了:“让琉羽来求情,是我思虑欠妥,我会将艺如送走。”
雁初重新坐下,随手摘了两片枫叶把玩。
萧齐看着她的动作道:“夕落也喜欢这样。”
雁初恼怒:“她是她,我是我,我不记得什么了。”
萧齐见状反而抿嘴一笑,转移话题:“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见一个人。”
雁初想也不想就反问:“我要是不去呢?”
萧齐道:“无妨,自然要你愿意才去。”
雁初盯了他许久,“噗嗤”笑了:“看在你肯维护我的份上,我就听你一回,说吧,要带我见谁?”
“卢山老将军,越将军的结义兄弟,多次与越将军出生入死并肩作战,在越军中极有威望,”萧齐略作停顿,道,“他算是夕落的叔辈,夕落在世时经常提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