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道:“那是我的事。”
“大哥拒绝我的关怀,令我伤心,”萧炎叹了口气,语气转为愉快,“她死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你应该高兴啊。”
萧齐心中一凛:“你什么意思?”
萧炎只是躺在树上笑。
心知从他这裏得不到答案,萧齐不再追问,快步赶往前厅,没多时,一名侍者进来低声禀报了几句话,萧齐听得面色大变。
京城外,景山上,黑云压顶,预示着暴雨即将来临,湿润的空气中莫名多出一丝丝腥味,令人感觉压抑。
雁初独立山头,远眺。
此番西聆君忽然约见令她意外,而她正好也想要见他。
相救,收留,再相救,他对她的维护远远超出了主人与饲花者的关系,她对他则是敬畏有加,同时又带有感激和信任,或许是因为他表现没那么可怕,又或许仅仅是因为“西聆凤歧”这个名字。
可是这次,她注定要辜负他的好意。
头顶云层越来越厚,脚下群山起伏,仍不见人影,雁初紧张之余,开始感到不安——方才知会自己的两名使者完全是生面孔,但他们手持永恒之间的信物青玉诀,理应不会有假……
正踌躇间,山下忽然有了动静,不知哪里冒出来许多军丁,如蚂蚁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山脚下,将整座山围住。
京中禁军!雁初认住那独特的标志,面色一变,立即闪身至岩石后藏匿身形,再谨慎地察看,只见下面人头涌动,都朝这边围上来,看样子竟是早已认定目标。
惊疑之际,雁初也未忽视周围动静,倏地转身:“谁!”
来人没有回答,上来拉起她就走。
看清是谁,雁初忍不住握紧那手,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毫不迟疑地跟上。
无言的感激,也是无条件的信任。
影妃穿了一身不惹眼的青衣,没有相认的激动,甚至没有作礼,只是拉着她匆匆沿着山后的小径往山下逃,语气再无半分妖媚,清澈如水:“陛下手里有一封来自牧风国的密信,上面接头地点便是这景山,还有牧风国将军府的印信。”
一盆冷水泼下,雁初终于明白了真相。
那边查获牧风国密信,这边自己偏偏也来景山,一旦被拿住,就坐定了私通敌国的大罪,焰皇急于除去自己,分明是想先斩后奏,仅凭密信固然不能使人信服,但应付永恒之间的问责是可以的,顶多是错杀。
只是此计何等周密!为了陷害自己,来人竟不惜用牧风国将军府印信和永恒之间信物骗自己出来,敌国将军府印信,永恒之间的青玉诀,这两样东西岂是那么容易取得?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是谁?
没有时间多想,身后动静越来越清晰,山腰林木稀疏,偏偏雁初又穿了一身白衣,极为醒目,禁军久经训练,以极快的速度包抄过来。
雁初终于停住:“秋影……”
刚叫出这两个字,她便觉全身一麻,穴道立时受制。
“稍后它会自行解开,我引他们上山,姑娘就快走,”影妃制止她开口,“姑娘能做的事比我多。”
她迅速脱下雁初的白袍披上,又将自己的青色外袍披在雁初身上,然后将雁初整个人推入岩石后的隐蔽之处。
“秋影入宫查探多年,当年真相,正如姑娘所料。”
她走了两步又停住,回身看着雁初,面有迟疑之色。
“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姑娘,但我若不说,姑娘恐怕再没机会知道了,你的旧疾……其实是两百多年前,你私自跑出去寻找什么东西,失踪三年,后来将军在越乙山发现了昏迷的你,诊治时才知道你的心脉被一种失传古术所伤,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