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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记忆碎片随风而散,雁初蓦然回神,慢慢地走进亭子,在棋盘前站定,轻声道:“这次误了饲花之期,你别见怪。”
西聆君“嗯”了声,点头:“不见怪。”
雁初脸上莫名地一热,忙道:“我回来路上,听说牧风国将军府被查抄了。”
西聆君继续往盘中落子:“我知晓。”
雁初留神观察他的反应,不见有异,于是试探着问:“当初将军府挑衅,你……不生气?”
西聆君抬手示意:“坐。”
雁初只好停止追问,往他对面坐下。
西聆君极为自然地握住她的手,眼睛仍盯着棋盘:“刚回来?”
雁初答以实话:“前日便回来了。”
棋子布下,成为一面残局,西聆君这才将视线移向她:“很好。”
雁初明白话中所包含的意思,这是对她没有说谎表示满意,她反覆衡量着,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萧炎呢?”
“他没事。”见她不安,西聆君一笑,“防备我?我无须瞒你,自古元君身负邪火灵,受焰皇之印上的火灵控制,失去多余的邪火灵,元君就没有继续留在外面的理由。”
话说得含蓄,意思却很明显。猜测被证实,雁初怔怔地坐着,难以回答。
西聆君忽然问:“他那盆花你可曾见过?”
听他特意提起花,雁初心中微动,摇头:“残花而已,不见结果,想来元君已弃了。”
那盆残花原无可能再结果,西聆君不过随口证实下,闻言道:“罢了,残花而已。”
雁初迟疑着问道:“你可有办法救他?”
西聆君收回视线,手指轻叩棋盘:“作为焰国人的信仰,他的回归是天命,倘若焰邪元君消失,你可知会对焰国局势造成多大影响?”
雁初道:“别人的事与我无干。”
“后悔了?觉得他是为了你?”西聆君道,“当初若非他对你产生兴趣,连我也来不及救你,帮你,杀你,他做事并无太多理由,你的内疚与关切是多余的。”
“我明白。”雁初垂眸道,“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帮过我,也救了你,留在皇宫不是他愿意的,而且……”
刚说到这裏,她就觉得背后忽然多了片无形压力。
须臾,一缕漆黑长发垂落到她颈间,轻微的呼吸声响在耳畔,有点熟悉,眼角余光瞥见浅蓝的袍角,不知何时他站到了她身后。
双手落到她肩头,他俯身在她头顶:“我近日新创了套内功,先传与你,对你的伤有些好处,元君的事你就不必多想了。”
“可……”
“记住我说的话。”
听他的声音温和含笑,雁初沉默,却不见身后那双眸子寒冷如冰。
西聆君果真传授了一卷内功心法,雁初怀着百般滋味告辞出了永恒之间,找到京城外的一家茶铺子,进门与伙计对了暗号,那伙计立即恭敬地将她让进里间,领着她出后门,然后上了辆准备好的马车,往城内驰去。
车内整整齐齐备着套男装,雁初换上。
马车顺利地进了城,在一家青楼前停下。雁初下了车,回头见原本毫不起眼的马车竟变了个模样,车外壁不知何时多了层装饰的幔子,显得华贵了几分,车夫身上也换了身体面的衣裳,俨然就是城内富家仆人的模样,很合他此刻扮演的身份,连雁初也几乎认不出来,她顿时莞尔。
车夫低声说了几句话便驾马离去,雁初依照他所说,进门对了暗号,果然有丫鬟领着她上楼,进了房间。
房间里幽香弥漫,床上绣帐低垂,其中有人影。
丫鬟抿嘴朝雁初作了个礼,然后一言不发退出去,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