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初看得不对,出言提醒:“谢九郎看错了吧?”
“哦?”谢炎果真摸摸眼睛,认真地瞧了瞧,“没错啊。”
雁初愣了下,道:“你往那里落子,它就没气了。”
“没气吗?”谢炎歪头看着她,“那就让它没气吧。”
这人到底会不会下棋!雁初有点懵了:“可是按规矩你不能下在那里。”
“规矩是人定的嘛,”谢炎想了想,凑近前跟她商量,“我们今日就用新规矩吧?”
雁初看看棋盘,又看看他,结结巴巴地道:“谢九郎当真……有趣。”
谢炎比划:“你看,不下这裏,我的棋就不成了。”
你这棋本来就不成吧……雁初低头仔细一看,更加无语,开始明白甄夫子为何会逃那么快了。
棋盘上,所有黑子居然排成了一朵花!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来下棋,他是在拿棋玩!雁初只觉被戏弄,愤然起身:“谢九郎既然不是来下棋的,雁初就不奉陪了。”
“别走别走,再来一盘,”谢炎似乎没感受到她的情绪,满脸认真地道,“谁说我不是下棋的,我就是来下棋的。”
难不成他是真的喜欢棋?雁初倒不好发作了,暗暗叫苦,敷衍:“谢九郎棋艺高妙,雁初自愧不如,这就认输,待我过去请甄夫子来吧。”
“那老头儿太无趣,还是你好。”谢炎主动收了棋子,“重来,我们重来。”
陪他下这种棋,那人除非是闲得无聊了!雁初急于脱身,道:“啊,忘记家中还有事,我先告辞……”她边说边要转身走,不料脚底被什么东西绊住,随即一股力量缠上腰间,将她整个人拉得倒了下去,不偏不倚砸在谢炎身上。
“哎呀!”谢炎低呼。
雁初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通红着脸道歉:“没伤到你吧?”
谢炎依旧慵懒地躺在竹席上,用一只手摸着胸口:“胸口好疼!疼得很。”
那语气实在过于虚假,雁初便猜他是在装,有些没好气,偏偏又不好意思丢下就走,只得暗叫倒霉,黑着脸道:“巧了,我哥哥会制药,等我回去取药送来与谢九郎陪罪。”
谢炎貌似费力地撑起身:“别,再陪我下一盘棋。”
雁初奇道:“你不是胸口疼吗?”
谢炎叹道:“棋,乃是我平生唯一喜好之物,区区小伤尚可忍耐。”
这手臭棋,还说是“平生唯一喜好”?雁初勉强忍住没笑,正色道:“伤势耽搁不得,还是先用药为好。”
“说的是,先用药吧。”谢炎忽然松了口,伸手示意,两名小厮有气无力地走过来“扶”起他。
雁初瞪眼:“你……”
谢炎吩咐小厮:“你去告诉甄老头儿,我受伤了,先去雁初姑娘家治伤,想是要留在那边休养几日。”等那小厮走开,他又“扶”着另一名小厮走了几步,回头朝雁初道,“我们走吧。”
“我们?”雁初终于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