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来人双手举着一个托盘高过头顶。前方,接到皇上授意的太监,慢慢走近,从袖口中掏出一方帕子,略带嫌弃的皱了皱眉,还是将那托盘上的物体拿起,举到眼前。仅看了一眼,却是脸色一变,立即开口道:“皇上,这的确是梅花形状!”满堂震惊。周围方才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如今却仿若再也压制不住一般喧闹起来。蓝若水嘴角终于高高扬起。那发簪如今还在高茗头上,而她却一直在凶案现场,可以说,她的嫌疑算是洗脱了。前方,高茗的身子一震,闻言立即高呼:“皇上,皇后娘娘,冤枉啊!臣女就寝时会摘掉首饰,或许是有人拿去做了凶器也未可知啊!”然而,此言一出,缓过神的林少将却顿时双眼一眯,质问道:“高小姐是京城名媛中难得武功了得之人,若是有人潜入营帐,高小姐会不知道?”“我……”高茗一噎,显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林少将。犬女是因为自幼体弱多病,才请师傅教的武功,她的性格我了解,她是断然不会设计这么机密的局的。”一旁,翰林院大学士高珅站出,胡子吹的老高,明显十分生气。此人曾经在太子幼时,做过几年太子太傅,所以在朝中颇有地位,就连皇上平日也会让他几分薄面。今日,被一个毛头小子质疑,自是气不过。只是,此言一出,周遭了解这高茗的世家小姐们,却偷偷的窃笑起来。因为这高茗哪里都好,但脑子与她那做大学士的父亲却不同,不知是不是从小习武的关系,她心思直不会转弯,对于女人间的勾心斗角并不擅长,往往都是那被人整的角色。所以,别说她爹不信,连她们都不敢相信。矛头终于从自己身上转移开来,蓝若水却是眉头紧皱,并没有因此而放下心。对于高茗的性子,她多少了解一点。会武功,却外表柔弱不堪。爱显摆,却没什么头脑。今日之事,到底是不是她?如果不是她,那一下子能够牵扯三个太子妃人选进来的幕后人,又是谁?案子忽然更加扑朔迷离起来,就连蓝若水也一时间无法冷静的抽丝剥茧,看得清楚。然而,正想着,却听一人忽然急匆匆来报。“启禀皇上,臣等在河边发现一件血衣。”蓝若水转头看去,从衣着来看,此人应该是皇上的禁军副统领,与左丘黎的虎威军,一同负责此次狩猎的安全,只不过禁军保护皇室,虎威军保护臣子。心头不由一凛,血衣?会与此案有关吗?皇上显然也想到这一点,立即眉目一凝道:“呈上来!”副统领得令命人将血衣呈上后打开。只见那上面血迹斑斑,并不规则,不像喷射,而极像是沾染到的。众人不由联想到,那尸体被人移动过,难道……心里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然而仔细看那血衣的形状时,更是不由看向高茗,因为从这血衣的大小来看,的确是位身姿高挑的女子,而再仔细看那样式和花纹,恰恰是这高茗穿过的外衣!“不可能,不可能。”高茗忽然瘫坐在地,猛烈的摇着头,“我明明把血衣扔到后山了,怎么会在河边出现?不可能。”“茗儿,你……”听闻此言,高绅几乎站不住,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女儿,“真的是你?”然而,高茗却忽然像受了什么刺激般,仍然摇着头:“不可能,有人故意的,故意的……是谁,是谁在害我?”她忽然疯了一样四周观望,妄图想抓出那个她口中所说害她之人。然而,事已至此,真相却已经大白。她这番话语,已经算是间接招供。皇上顿时怒目而视,即便其父曾是太子太傅,但如今陷害两个太子妃人选,差点让他两个爱臣反目,也是他断不能容忍的。“嘭”的一声,将手中茶盏猛地扔至地上。破碎的茶杯,零落的茶叶,依然冒着热气的茶水……让在场众人全部心惊胆战,噤若寒蝉。“说,你是怎么害蓝若水和林姝竹的?”皇上怒视着高茗,高声询问。他竟然险些就被这个女人骗了,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冤案。那他一代明君,便是晚节不保!然而,受了刺激的高茗却一直在那里微微摇头,似乎在想自己到底出了问题。蓝若水眉头越蹙越紧。的确,她已经承认了,可是,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呢?这样的心理素质,这样的智商,到底是怎么策划出这么一个几乎完美的局呢?今日,若不是她的超精神意念力和观察力,恐怕,她已经是在劫难逃。这到底怎么回事?然而,身边,左丘黎的声音却忽然想起:“李宏,既然高小姐不说,那你便说说如何和那个丫鬟一起,被她收买的吧。”蓝若水顿时一愣,只见一人顿时惊的跪倒在地。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这营帐中,欲将她刺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