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个头……蓝若水揉着疼的不行的鼻梁,感觉都快断了。她本来就对痛苦同样拥有超强的感知力,加上左丘黎身上都是肌肉超级硬不说,自己又连续撞了两次。蓝若水一边擦着因疼痛流下的眼泪,一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还要在本王怀里待多久?”头顶上,左丘黎的声音再次传来,“本王倒是不介意,不过……”“我介意!”蓝若水迅速朝后蹦开,然而脚下却被什么东西一硌!意识到是什么的蓝若水赶紧抬起脚朝前移,眼见又要撞上左丘黎,干脆将身体朝旁边一扭。“嘎……”骨头的响动,从蓝若水的身上传来。只见她捂着自己的腰,一脸痛苦:“我的小腰……”“噗。”左丘黎眼见她的狼狈样,第一次忍不住笑出声。见到动作不协调的,但没见过这么不协调的。这个女人,是头脑发达,四肢简单吗?扭到腰的蓝若水忿忿的瞪了他一眼,幸灾乐祸!要不是他站在这个位置,把她置于他和地上那恐怖东西之间,她会这么进退维艰?不过,一想到地上那个东西,蓝若水顿时严肃起来。方才第一眼没有看清,可是刚刚踩过去之后,那个感觉……倒像是踩到了骨头。难道……蓝若水眼睛徒然睁大,转头抑制住恐惧和恶心,低头仔细看过去。只见地上,一米多的黑红色腐肉窝在草丛之中,其上爬满了大量的蛆。腐肉之上看得出撕咬的痕迹,所剩已经不多,不时有一些黑色的虫子从骨头和肉里面钻出。其上,围绕着大量的苍蝇。那样子,当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纵然,蓝若水这个医学院出身,曾经解剖过尸体,研究过白骨的人,乍一看到,依然有些反胃。不过,还好,她可以很快适应。那么,这样看来,一切都说得通了。尸体,撕咬,白骨。那么,一定是这尸体吸引了什么动物……蓝若水干脆蹲下身,努力忽视扑鼻而来的恶心气味,对撕咬的痕迹仔细观察着。“死者是男性,大概二十出头。”一边观察着骨头,蓝若水一边低声念叨着。从骨头辨认年龄,对她来说,并非很难的一件事。然而,身后,左丘黎却是眯了眼:“你是如何得知的?”蓝若水一愣,她好像下意识就将得到的信息说出口了。刚想着要怎样解释,目光却扫到一旁凌乱的东西,顿时眼前一亮道:“你看这件衣衫,很明显是青年所穿嘛!”虽然已经被血迹污染的几近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也被撕扯的完全不成型,但是,从布料和颜色来看,还是可以看出蓝若水的判断没错。蓝若水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由开始朝尸体外看去。接着,目光微微一聚。“快看,这里有野兽的脚印。”左丘黎闻言走过去,眉头不由锁起:“这是……狼?”然而,蓝若水却摇了摇头:“不是狼,如果我判断没错,应该是一只鬣狗,而且……很小,还未成年。只要将尸体移开,应该不会再来了。”这样,也说得通为何那几只羊,并没有受到侵害了。鬣狗太小,一只不足以捕杀几只羊,但不管它多小,对于羊来说,恐惧却是与生俱来的。而鬣狗也是食腐肉的动物,所以大概因为有尸体,才将其引来。只是,这荒郊野外的,怎会出现尸体呢?这里如此平坦,旁边也没有悬崖,也不该有什么意外发生才是呀。“这人是被谋杀。”忽然,身边左丘黎开口道。蓝若水一愣:“你发现什么了?”左丘黎朝那边一指道:“左胸的肋骨有剑伤。”蓝若水不由仔细瞧去,果然,如左丘黎所说,那位于心脏外的骨头之上,一处如剑般宽度的断裂十分明显。不仅如此,细细看就会发现,其余几处肋骨也有不同程度的断裂。蓝若水脸色微沉:“这人生前应该还遭到过毒打。”毒打后谋杀再抛尸荒野,沦落到被鬣狗吃掉血肉,这,实在是太残忍的方式了。想到此,蓝若水赶紧问道:“总督大人,我们在京城外,这里还是你的管辖范围吗?我是说……你会帮这个人找凶手吗?”左丘黎一脸凝重:“京城外不足十里,附近并无村民居住,自然是本王的管辖范畴,只是……”“怎么了?”眼见左丘黎眉头微蹙,蓝若水不解询问。虽然这个左丘黎十分冷漠,但是,这些天发生的事也能看出,对于该做的事,他也十分负责。“尸体腐烂成这样,运回去大概也只剩白骨。如今,恐怕连死者身份都很难确认。”左丘黎终是看着尸体沉吟道。蓝若水顿时一愣。的确,这里是古代。科技还十分落后,最多只能有仵作来验尸查案。然而,只剩白骨,却是连仵作都无济于事。而那件所谓的衣服,也已经烂在了泥土了,想要带回去已经不可能,最多还能辨认出一点花纹。即使她有办法努力用画来还原衣服原状,若不是十分特殊的衣物,也不一定有用。“那……就没办法了吗?”蓝若水有些沮丧的问着。她并非随便散发怜悯之心,但任谁看到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落得如此下场,而凶手却逍遥法外,都难免心有不甘。左丘黎忽然抬手,一枚信号即使在白天也亮的耀眼。“本王会让人将尸骨带回,尽一切能力查清,不过希望不大。”“若是查不出岂不就这么冤死了。”蓝若水闻言眉头紧皱,自己在那里嘀咕着。左丘黎抬头目视远方,忽而冷笑道:“呵,这世上冤死的,最后只剩白骨的又何止他一人。”那声音,仿若来自地狱的寒冷,那目光,仿佛透过虚无看着蓝若水看不到的地方。蓝若水不由一愣,左丘黎这句话明显意有所指。然而,刚想询问,却见左丘黎已经抬脚,朝远处走去。低头,看了看这具尸骨,尤其是那已经没有血肉的头颅。一个“景象”不由自主的浮现在眼前,蓝若水终于闭了闭眼。睁开眼,却朝着左丘黎喊道:“等等,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