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一!你这么多年还是喜欢做缩头乌龟,做这偷鸡摸狗之事?”对方的话音刚落,师傅便冷冷出口,满脸嘲笑。只见他脊梁骨挺的笔直,负手而立,脸上并没有任何惊慌,有的只有鄙夷之色。即使气氛十分紧张,蓝若水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给师傅竖了个大拇指。现在的师傅,绝对是气场两米八!只是,这沈太医不是在大牢里么?怎么竟然出来了?而且……看这样子,应该比他们先到了不少时间。左丘黎亦是脸色一冷,刑部的大牢都能让沈太医逃出来,他却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大师兄,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没有一点身为师兄应有的慈爱啊!”树林之中,终见一个人现身,并且立于六个人不远的位置,与他们相对而立。看到他,师娘的脸色徒然一变,瞬间恢复到蓝若水初见时的冰冷模样:“沈天一,我杀了你!”“芸儿!别冲动,有我在。”师傅一把将她拉住,虽然心里亦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如今很明显,是对方先布好了局,贸然行动只会更加被动,因此,还是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呵……果然是恩爱,这么多年了你们竟然还能在一起。”沈天一一声冷笑,故意道,“大师兄,你也不怕我已经把小师妹给……”“啪!”急速旋转的暗器朝着沈天一飞去,只见他飞快闪身一躲,暗器直接射入身后的大树。虽是躲过了暗器,也终究让他的话未说出口。而不等他开口,那身后的大树,却“咔吧”一声,竟是轰然倒塌!只听师娘继续道:“沈天一,当年我宁死也不肯委身于你!你很光荣?”沈天一脸色一变,终是未再将方才的话继续,却是嘴角浮现一丝阴冷的邪笑:“师傅就是偏心,教大师兄武功,传授大师兄医术,看来当初让他那样死,是便宜他了。”师傅双眼倏地一眯:“你说什么?师傅……是你害死的?”“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杀他老人家,不过是帮他的老对手,出了点力。”沈天一眼神冰冷,故意刺激着师傅。双拳被师傅攥的都能听到骨骼脆响,师傅恨不得此时就将他千刀万剐,但想到师傅的踪迹,还是深吸一口气问道:“没想到,你当真与玄阴堂勾结,枉费师傅教导你养育你这么多年。说,师傅是怎么死的?遗骨在哪里?”“谁让他偏心呢?”沈天一眼眸阴冷,眼神中没有一丝愧意,“宗主之位是你的,师妹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说起这养育之恩,若不是因为这个,他怎能只是身中剧毒,落崖而死呢?你应该感谢我,没有我,玄阴堂连个全尸都不会给他留。”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就算是方才让师娘别冲动的师傅,此时也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情绪。他今天就算明知是陷阱,也要与这个叛徒决一死战!然而,还不等他杀出,却听沈天一又道:“大师兄别急,我既然敢在你和这位天下无敌手的王爷面前出现,自然是有万全准备,你可别因自己的私怨,耽误了所有人体内的毒。”“你说什么?”师傅眉头一皱,此话若是别人说,他可能完全不会在意。毕竟,一路走来,连他都没察觉到有什么毒。但,沈天一与玄阴堂勾结,玄阴堂的毒术,当年就不能轻视,何况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又有何新的毒药?蓝若水也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她这一路虽然为了保证体力,精神意念力并没有完全使用,但也时刻在观察周围的一草一木。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个人,莫不是故作玄虚不成?但是,连师傅都如此紧张,便也没有多说,只是安静的看着形势到底如何发展。沈天一嘴角一勾:“大师兄和小师妹可还记得,当年令人闻风丧胆的‘斩心’?”话一出口,别说是师傅师娘脸色一变,就连左丘黎也是眉头蹙起。那是江湖中最阴毒的毒药。蓝若水这具身体毕竟曾经深居尚书府,并未听说过这种毒,不由轻声问道:“师傅,这是什么?”“可以唤起人最恐惧的记忆,之后疯癫成狂,视眼前所有人为敌,与之拼杀,不至死不罢休。”师傅慢慢的解释着,却把同样不知情的左丘茗和路十吓的不轻。他们六个人同时中此毒,岂不是要……自相残杀!蓝若水亦是一惊,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道:“师傅,他会不会是危言耸听?我在这一路并未发现什么啊?我们是如何中毒的?”师傅脸色凝重:“这种毒,连为师也察觉不到,只知道可能是种植物,只要有心魔的人从它一旁经过,便可能中毒。”蓝若水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但……“那也只是有心魔之人,我们……”“谁的心中会没有心魔呢?”师傅自嘲一笑,甚至不自觉的望了一眼左丘黎,“何况,或许大家还背负着血海深仇。”蓝若水顿时哑然,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从小被欺负,被污蔑,被嫁祸。这具身体的记忆亦有那么多不堪的回忆。即使是脱离开这些的,作为现代人的灵魂,就能保证自己没有一点私心么?“不错嘛。大师兄,这么多年还记得。这可是玄阴堂独创呢!当年,你和师傅听闻之后一直想配解药,可是,却连研究解药的机会都没有。”沈天一满脸含着阴冷的笑,“不过你们现在就快死了,我倒可以让你们死的瞑目一些,告诉你们好了,这花极像杜鹃,却不是杜鹃,而叫白葵,正常下是白色,用毒和武功深厚之人的血每日滋养之后,便成血红色,与杜鹃看起来几乎无异,只要喂养完人血的一个时辰之内,方圆五里的人经过,便会中毒,所以嘛,你们没看到也正常。”话音方落,在场,有两个人的脸色同时一变。蓝若水赶紧朝左丘黎望去,却见他已经手握长剑,身上散发着极寒的冷意,双目死死的盯着他道:“我母后的死,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