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白看着她，“所以你觉得方文，也不是真凶，还是障眼法！”

“是！”苏沉央点头，“不过，这只是我的推断，要想确证，还须调查取证！”

“真凶若不是方文，也不是李画云，那他是谁？”楚知白又问，“当日赴宴的所有宾客，苏千鸣的那些骨肉至亲、同盟，皆已经查验完毕，再无断指人！”

苏沉央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楚知白轻哧，“本王命你审理此案，你跟本王说不知道？”

“本来就是不知道啊！”苏沉央耸肩，“从接手此案到现在，我们一直被那些幕后暗鬼牵着鼻子走，只顾忙着应付他们了，到现在都还没走出这顺天府！我又不是神仙，开了天眼，怎知道凶手是谁？只能慢慢往下查啊！”

“慢慢？”楚知白咬牙，“本王可要提醒你，四十八个时辰之内，若是找不到这两人犯罪的证据，就得将他们无罪释放！”

“为什么？”苏沉央一怔。

“你连这都不知道吗？”楚知白轻哼，“李家和方家，为军候之后，公爵之府，军候公爵，皇族贵胄，他们的子弟，享有疑罪从无的特权，难不成你以为，他们可以让你这么一直关着审着吗？”

“可他们互相指证对方是凶手，便算一时查不到证据，又岂能轻易放掉？”苏沉央皱眉。

“这就是京城的规矩！”楚知白道，“两日之后，找不到罪证，抓不到凶手，你就得无条件释放！而这，才是那些幕后暗鬼真正的目的所在！而并非你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他剁掉五人的手指，然后将真正的凶手，混在这五人之中，送到你面前，你的罪证，已然失效，就算你再怎么怀疑，没有确凿的证据，你只能放人！到现在为止，李画云已关了半天一夜了！你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时间吗？”

“知道了！”苏沉央点头。

“那么，你有几成胜算？”楚知白问。

“一成也没有！”苏沉央飞快回。

“本王当你开玩笑！”楚知白忍不住又要咬牙。

“没开玩笑！”苏沉央一本正经回，“我提供了两个确凿证据，若这两个确凿证据都起不到作用，我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楚知白：“……”

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那日到底是什么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如此冲动，选了这个十六岁的黄毛丫头来断案？他一世英名，难不成就要毁在这个不靠谱的死丫头手中？

“王爷你不要这样！”苏沉央轻拍他胳膊，安慰道：“你看，你硬拉我上了你的船，风大浪急的，我不敢半路跳船，你不小心看错了我，同样也不能中途换将，此乃兵家之大忌！既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咱们就搭伙往前跑吧！”

楚知白眼前又开始一阵阵发黑。

“好了，现在他们的谜面已经出完了，该我们答题了！”苏沉央笑嘻嘻，“王爷，你要打起精神来哦！加油，胜利是属于我们哒！”

楚知白：“……”

“你想怎么答？”他瞪着她。

“自然是从他们的谜面开始喽！”苏沉央笑回，“王爷，你想不想知道，李画云和方文，他们两个人，谁在说谎？”

“废话！”楚知白轻哧。

“那我们现在就再审他们一遍吧！”苏沉央撸撸袖子，抬腿踹了方文一脚，“别睡了，起来聊会儿天！”

方文其实早就醒了，一直在装昏，这时被戳破，只得苦眉皱眼爬起来。

“王爷，你审李画云时记的那笔录不错……”苏沉央看向楚知白，笑：“劳烦王爷再记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