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纤纤慌得不行，她身边的流珠反应奇快，“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楚知白一个劲叩头。

“王爷，我们家小姐中邪了！在府里时便已经发作好几次了！求王爷不要怪她！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求王爷饶过她这一次吧！她真的是中邪了！”

“中邪？”楚知白冷笑，“这个邪，中得还真够邪的！”

“奴婢不敢骗您，小姐她对您思慕数年，已然成痴成病了！”流珠低泣道。

柳纤纤听到一个“病”字，立时福至心灵，咧着嘴大笑出声。

“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们！你们都有病！尤其是你！”她倏地指向一旁的江小鱼，“你的病最重！你的眼睛瞎了！你看不到我的美吗？我那么美，你为什么看不到？”

江小鱼被她这疯话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然而他步步退，柳纤纤就步步逼，江小鱼退到院墙根，退无可退，被柳纤纤一把抱住，趴在他的肩头哭起来。

“张郎，张郎，你为什么不肯娶我？为什么？我那么爱你，我那么美，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存在！”

“我不是什么张郎啊！”江小鱼哭丧着脸，伸手把她往外推。

然而柳纤纤死死抱着他，不肯松手，仍一径哭诉：“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喜欢我？我明明那么美，我莺莺是这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为什么却偏偏遇不到良人？罢了罢了，人生无趣，让我去死吧！张郎，随我去死吧！我们生不能同寝，死也同穴！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不管是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走吧！张郎！我们走！”

她揽着江小鱼，摇摇晃晃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唱：“虽然眼底人千里，且尽生前酒一杯。未饮心先醉，眼中流血，心内成灰……”

众人皆看得目瞪口呆，有人嘀咕：“这怎么还唱起西厢记来了？”

“小姐她素日里无聊，便常常去看戏，看的还全是那些痴男怨女的戏，每回都哭湿了帕子……”流珠哭道，“闲来无事看那些闲书，也全是这一类，看得久了，人好像入戏太深，走不出来了，一忽儿是莺莺，一忽儿又是杜丽娘，若是发起痴来，一天能轮着换上好几个人！”

她说着转向苏沉央，咕咚咚对着她磕了好几个头，低泣道：“这位姑娘，我代我们小姐向你磕头赔罪了！奴婢不敢奢求您的原谅，毕竟，她对您造成这样的伤害，也不知您这脸还能不能好了，这若是不好，可怎么办啊！”

她说着，又哭起来。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顾婶恨声道，“你小姐是真疯还是假疯，你自己心里知道！苏姑娘这脸若是毁了，我老婆子必要她那张脸来赔！”

柳纤纤听到这话，心里愈恨，脸上却还装着疯，继续对着江小鱼跳舞唱曲儿。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苏沉央看着她，明知她在装疯卖傻，但还是下意识的不愿跟她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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