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六姨娘哭着将一张纸条塞到她手中，“他们带走了灵儿……”

其实不用看这纸条，苏沉央也早已猜到灵儿失踪的原因了。

老夫人此时自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两人展开纸条，掠了一眼，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命，还是钱，两选其一。

灵儿的命，或者，母亲留给她的嫁妆，这两者，她在其中选择一样。

若是她选了嫁妆，他们便会灵儿的命，若是她选了灵儿，那么，今日这清算之举，便得半途而废。

像侵占嫁妆这种事，一向是民不告官不究。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若她主动放弃追查，那么官府自然也不会继续跟进，一切全在于她。

苏沉央拧头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此时自然也是满心不甘。

她这些年心心念念的，便是帮苏沉央要回嫁妆，为了这份嫁妆，她几乎快把老命搭上了，不论苏千鸣如何虐待，她咬牙硬扛，唯有如此，方才觉得不负何氏所托。

现在一切都如此顺利，她抓到了这一家子贼厮的把柄，她现在就可以将这一家恶心的人送去顺天府大堂受审，现在要她停下来，忍气吞声，前功尽弃，放过这一伙恶贼，她如何能甘心？

可是，若为了这嫁妆，就不管灵儿，让那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悲惨死去，她身为祖母，又于心何忍？

更不用说，这些年六姨娘和灵儿一直跟她们在一起，灵儿最是懂事聪明，还常常偷跑到这里来看他，六姨娘虽说性子懦弱，却是个心地善良的。

这些年大家都是忍辱偷生，在这患难岁月之中，却也是相携相扶，这份情意，又岂能金钱能比的？

老夫人其实心里早已有了决定，便算这嫁妆不要，也要保灵儿的命。

钱财到底是身外之物，可人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可是，这个决定要说出来，却让她倍感悲愤憋屈！

因为她一旦说出来，便意味着她再次被对方迫得低了头，这种不得已低头的滋味，才是最最难受的！

见她和苏沉央都沉默不语，六姨娘捂住脸，绝望痛哭！

她自知道女儿被人劫走，那颗心便凉了一大半。

虽然这些年来，大家相处得不错，可是，她知晓自已无能，从未曾真正为老夫人苏沉央她们做过什么，反而一直是被她们照应着。

她这样的累赘，又带了一个累赘，如今老夫人和苏沉央好不容易有扬眉吐气的一天，终于能将嫁妆要回来，这样的机会，何其难得，又怎肯为了两个累赘，便放弃这唾手可得的金山银山？

再说了她们真正想要的，也并非那金山银山，而是让苏应钦他们得到该有的报应！

现在，因为灵儿，她们就要放弃这一切，对于她们来说，的确也是很不公平的！

罢了，自己的命，就自己扛吧！

六姨娘朝老夫人磕了个头，摇摇晃晃站起来，直直的站到了苏应钦面前。

“灵儿的命，你拿走了……”她对着苏应钦咕咕笑，“那么，你就把自个儿的命，赔给我吧！”

她说完，忽地扑过去，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颈！

“啊！”苏应钦痛声嚎叫，“来人啊！快把这疯子带走！”

他身边人见状，忙把六姨娘拉开来，即便如此，六姨娘还是恶狠狠的扯掉了他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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