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苏沉央却恍惚觉得有一股暖意,自头顶缓缓沁入心底,驱散那无边血海,无尽痛楚,似冬日暖和,让手脚僵冷的她渐渐舒缓开来。
她深吸一口气,拧头看向赵立。
赵立看着她,眼底是满满困惑惶然。
“赵大人,对不住!”苏沉央向他躬身致歉,“我刚刚应是被这祭室魇住了,恍惚中竟将你认成了那魔头,实在对不住!”
“道歉?哈哈!”厉弘冷笑,“苏沉央,你这会儿才想起来给他洗白,晚了吧?这巷子里的人,现在可全都在这儿呢!他是洗不白的!这些尸体就是铁证!”
“说得不错,这些尸体就是铁证!”苏沉央平静道,“这些尸体会告诉我们,他是从哪儿来的,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在说什么?”厉弘瞪着她。
“厉大人,验尸断案追凶,这三者的顺序请您先了解一下,不要搞反了!”苏沉央淡淡道,“不是谁家出现尸体,便一定是这家人杀人!断案若都按这种规则的话,傻子都会断了!”
“呵,你这话说得好听!”厉弘瞪着她,“可我记得苏府地宫的尸体,也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就一定是楚天佑所为,可你不照样指证他为凶手?”
“厉弘,你又犯蠢了!”楚知白轻哧,“你是忘了皇后娘娘写给他心爱孩儿的亲笔书信吗?她可是亲身证明了自已儿子的罪行!除此之外,地宫内的罪案现场,有楚天佑留下的痕迹,更有幸存者亲自指证,你眼睛是有多瞎连这些都看不到?”
厉弘被骂得面皮紫烫。
他对苏家的那些破事的确是不甚了解。
他本在大楚附近巡营监察,得知苏府出事,急赶慢赶赶回来救下苏应钦,尚没有时间去查问楚天佑一案的细节。
“就算没有幸存者作证,可这地室里的一切还不够明显吗?”他争辩道。
“这里的一切的确足够明显!”苏沉央接过他的话头,“首先可以看出,这地室是新近挖出来的!”
“你有什么证据?”厉弘叫。
楚知白轻哧,“这地室墙壁这么新鲜的土痕,你看不到?”
“王爷所言极是!”苏沉央拧头看他一眼,侃侃而谈,“新挖的地室和早就造好的地室,一眼分辨出来!对方新挖出这一处地室,却将青州案中死者的心脏和遗物全都摆放在这里,栽赃嫁祸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你说新挖就新挖的?那说不定他想扩大地室,悄悄进行了二次改造,自然也会有你们所说的新鲜泥土出现。”厉弘狡辩。
“说的不错!”楚知白轻哼,“你说的这种,也并非没有可能!可是请看这里……”
他阔步走到那祭桌前,将那上面染着鲜血的红烛取下来,拿在手中,往墙角照去。
灯光下,那些琉璃罐中的心脏愈发清晰渗人。
围观的人群中,有些胆小的妇人惊叫着拧过头去,大部份还是强忍惧意,听楚知白继续往下说。
“厉弘,你觉得,这地室之中气候如何?”楚知白问。
厉弘四年看了看,恐他下套,一时未答。
“连这都看不出来?”楚知白轻叱,“罢了,鉴于你傻,本王换个问法。你觉得这洞中的气候,是干燥还是湿润?”
这个问题实在太好答,厉弘还没说话,围观的人纷纷作答:“肯定是干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