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坐在那里，手持酒壶，自斟自酌，阿痴和阿呆坐在他对面，阿呆对着一碟蚕豆吃得津津有味，阿痴手拿远镜，死死盯向平西王府。

“看什么看啊！”宁夜掠他一眼，“隔着五六百米呢，你能看出什么花来？”

阿痴忧心忡忡：“公子，那个苏沉央，还没出来！他们该不会发现什么吧？”

宁夜轻哧：“你觉得你家公子，是那般不小心的人吗？”

“话虽如此，属下还是担心！”阿痴闷声闷气道，“这个苏沉央，贼得很，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

“她好厉害哦！”阿呆翘起大拇指，“连公子安排的案子，都能识破！公子，你说，她是不是跟那美猴王一样，生了一双火眼金睛呢！”

“便算她有火眼金睛，也别想从平西王府搜出本座的蛛丝马迹来！”宁夜咕咕笑，“除非……”

“除非什么？”阿痴问。

“没什么！”宁夜摇头，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酒，真好！”他咂巴着嘴，“这游戏，也越来越好玩了！”

“没看出哪里好玩！”阿痴瘪眉皱眼，“公子，苏沉央跟楚知白联手，那真是强强联手，威力无穷，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就是这样，才更刺激更好玩啊！”宁夜笑嘻嘻，“以前只有她一人，老是抓不到我，我都觉得有点乏味了！”

阿痴苦笑：“公子，她可差点就抓到你了！要不是那位放水，你已然成了她的手下败将！”

“呸！”宁夜唾了一口，“那是本座被她姐姐迷了眼！否则……”

下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面上的笑意却倏忽不见，他坐在那里发了会怔，忽然抓过酒壶，往嘴里咕嘟嘟倒下去，一口气喝了半壶酒，方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真他妈的……见鬼……”他嘟嚷了一声，摸起筷子吃菜，如风卷残云一般，吃到一半，忽然捂住胸口，趴在桌下的痰盂边呕吐起来。

他吐得昏天暗地，直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方觉好受一点。

阿痴和阿呆在旁照顾他，又是拿帕子又是倒水。

宁夜灌了口水，忽觉脸上微痒，似是有小虫子蠕动着，他伸手抹了一把，竟是满手的水痕。

他盯着那水痕发呆。

“公子，你……你怎么又哭了？”阿呆咕哝着。

“谁他妈哭了？”宁夜怒道，“老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哭过？老子打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哭！这他妈明明就是……就是……脸上溅了水！”

“是！是！”阿呆一迭声应着，“就是脸上溅了水！眼里也溅上了水！公子，阿呆帮你擦！”

他拿帕子帮宁夜擦眼角的水痕，哪知那水痕越擦越多，竟似拭不尽了。

“真他妈见鬼！”宁夜一把夺过他的帕子，捂在自己脸上，嘴里喃喃咒骂：“真他妈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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