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畴的脸色顿时一变。13579246810这个女人,难道还发现了什么?孟漓禾却是嘴角一直衔着笑,志在必得的望着他,一时间,竟是看得他心里一阵发慌。这个女人的眼神太可怕,那里面,仿佛洞察了一切,让人几乎不敢与之对视。“太子妃,你还有什么证据?”身后,皇上却率先开口,明显已经迫不及待。如今,他知道这木像可能被调换的事实,其震惊及气愤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得知木像破裂之时。因为,这可是在皇宫,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如果是真的,他非常想知道,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要查个水落石出。毕竟,这已经不单纯是陷害宇文澈,阻挠他做太子的事,这,已经是在藐视皇权,藐视他的威严!听到皇上的问话,孟漓禾将目光从宇文畴的身上移开,重新转向那木像所在之处,接着,指着一处土壤道:“父皇,各位大臣,你们觉不觉得这里的土有什么不同呢?”众人闻言,均凑上前朝那处望过去。只见,在这木像底座的周围,土壤的颜色似乎与外围有所差别。不过,如果不仔细看,倒也并不容易注意到。然而,孟漓禾却忽然走上前,用力朝那处踩上几脚。众人顿时脸色一变。因为,在孟漓禾踩下去的地方,竟然出现了明显的脚印!而接着,只见她再走到外围,同样的走了几步,然而,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孟漓禾这才走回原位道:“各位看好了么?在围绕着木像周围,土壤是松软的,而外围则是坚固的。这说明什么?”这一次,众人皆是了然。还能说明什么?只能说明,这木像周围的土被翻动过。那到底为何翻动,再结合孟漓禾之前那关于蜡油的说法,一切就变得再合理不过了。皇上不由深呼吸,以调整自己濒临暴怒的情绪。到底是谁,为了造这个谣,竟然连祖先的木像都敢动!难道,他不知道,这几乎意味着动了国之根本吗?这尊木像保佑了他们几百年,一直伫立不倒,殇庆国也是几百年盛世不衰。如今这一个举动,即便他不信预言,但他信气数,信风水!“来人,给朕查!查查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祠堂!”皇上终于还是一声吼。所有的大臣,均不敢再多言一句。如今这个样子,看来,这个太子妃的确是被嫁祸的。幸亏,他们没有酿成大错。也幸亏,这个太子妃够聪明。顿时,除去一部分与太子对立一派之人,其余人均有着深浅程度不同的内疚。然而,谁也没想到,孟漓禾又一次开口道:“父皇,等等。”皇上转头看向她,此时,眼中早已没有了最初对她的任何迁怒,甚至带着些庆幸。庆幸她有这个能力为自己开脱,否则,他真的是要做个昏君了。“何事?”皇上温和的问道。“父皇。”孟漓禾看了看四周,“儿媳刚刚想到,祭祖是临时决定,所以才令这木像的如此仓促。但这里毕竟是皇宫,并不是那样容易将东西运进来,又顺利运出去。所以儿媳大胆提议,不如,先从祠堂内开始搜起,说不定,可以搜到那原来的木像。”皇上闻言眼前一亮。不错,他方才太过生气,所以没有想到太多。她说的的确有道理。所以,立即命令道:“对祠堂进行搜索,不要放过每一个角落。”“是。”侍卫们领命纷纷而去。皇上的体力与精神在经历了这一场闹剧后,也变得越发不济。只好,在一旁坐了下来。大臣们也是安静如斯,没有人再敢有半点响动。宇文澈也吩咐人准备了一把座椅,想要拉着孟漓禾坐下。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木像到底是否可以搜出来。然而,孟漓禾却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地上的木像碎片发起呆来。手中,那块一直拿着的蜡,也不停的翻来覆去。忽然,孟漓禾的眼前一亮,仿佛有什么事情忽然想到一般。对着宇文澈小声道:“澈,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堵墙上看到的那两个字?”宇文澈一愣,原来,她还在担心这件事。其实经过了木像之事,相信已经没什么人敢再出来拿预言做文章了。不过,还是对着前面一堵墙指了指:“那堵。”孟漓禾不由抬头望去。那堵墙距离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并不远。所以,上面的情景一览无遗。如今,那墙上干干净净,没有半个字出现。孟漓禾低头思索了一瞬,还是走到皇上的面前道:“父皇,儿媳还有一事请求。”“说吧。”皇上如今在闭目养神,闻言,慢慢睁开眼道。“儿媳想亲自破解那个预言。但破解的方法可能有些不合礼仪,还请父皇恩准。”孟漓禾说道。皇上闻言一愣,不由转头看了一眼,那祠堂的外墙。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不会想要对它进行破坏吧?那里面供奉的都是祖宗的牌位,绝对动不得。”“不!”孟漓禾马上否定道,“儿媳不会对此墙进行任何实质性的破坏,父皇可以放心。”皇上蹙眉思索一瞬,想到这个儿媳经历的一切,再看着她眼中迫切的渴望,忽然有一丝心疼。这个孩子,是当真很不容易。自己方才还差一点也助纣为虐。如果她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当真是再好不过。所以,就算不合礼仪……就当欠她的吧。他宇文家的确亏欠她许多情。想到此,皇上终于点了点头。孟漓禾眼中一喜:“多谢父皇!”接着,便与宇文澈对视一眼,与他一同走过去。祠堂的外墙,大概在三丈外有护栏围绕,并不许任何人靠近。不过,这个距离也足以让孟漓禾进行仔细的观察,以及再一次的判断。只见她并没有观察多久,便嘴角一扬,接着,对周围的侍卫吩咐道:“去多取几桶水过来。”太子妃下令,又有皇上默许,侍卫们自当服从。因此,很快,便有七八桶水摆在她的面前。“敢问太子妃,这些水可够?”侍卫们小心的询问着。孟漓禾看了一眼那堵墙,估算了一下,又开口道:“再多拿几桶过来。”侍卫们不明所以,赶紧再去取水。而不远处,众位大臣们更是翘首张望,更加不知道孟漓禾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这正是孟漓禾要的效果。她才不会先将原理告诉他们呢!就是要让他们亲眼看看,让他们自己震惊一番,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被打的脸疼,戏才足够好看不是?水很快被送上,孟漓禾看着这足足十几大桶水,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竟是命令道:“泼吧,对着这墙泼。”侍卫们顿时吓得不轻。朝祠堂的墙上泼水,这不是活腻了吗?然而,这又是太子妃的命令,而且,太子也站在一旁,并不阻拦。所以,只好犹豫的看向皇上的方向,希望皇上能有所指示。虽然并没有一同过来,但孟漓禾这边的情形,皇上也一直在注意着。此时听到孟漓禾的命令,才反应过来,她所说的不合礼仪到底是什么。若是严格来讲,这行为的确是……实在是奇特到,都没有关于这一点的明文规定。任谁也不会想到有人会往墙上泼水吧。这样一来,倒也找不出什么不合礼仪的依据了。加上,自己方才还允了她……罢了。所以,还是对着身边的公公说了一句。“一切按照太子妃吩咐来办。”公公很快朝那边高声传达着。侍卫门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放心大胆的拎起木桶,开始朝那墙上泼了过去。一桶又一桶的水泼到墙上,众人的呼吸似乎也在跟着起伏着。只有宇文澈与孟漓禾的神情最轻松,就在一旁安静的等着结果。终于,所有的水尽数泼完。那堵用泥土砖瓦所砌的墙上,也已经潮湿一片。然而,众人定睛望去,却见上面,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两个大字“禾帝”!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怎么回事?皇上也不由的从椅子上站起,由公公搀扶着慢慢朝这边走来。大臣们自然更是按捺不住,如果不是前面有皇上挡着,几乎都想要一拥而上。只有宇文畴脚步未动,脸色异样。孟漓禾并不出声,只是淡定的等着所有人到达墙的正前方。这下才道:“敢问父皇,这两个字,与您之前看到的可是一样?”皇上紧紧的盯着那两个大字,慎重的点点头:“一模一样。”孟漓禾勾唇一笑:“这就对了。看来,是这个做手脚之人,光顾着替换木像了,都把这里给忘记清除了呢!”皇上闻言一愣:“你这么确定,这里也是那换木像之人做的手脚?”孟漓禾点点头,脸上带着一股嘲笑:“没错!因为,若不是这人再次做了换木像之事,儿媳可能根本想不通,到底这两个字是怎么出现的呢!说起来,还真的感谢他再填了一把柴。”众人均是不解,这太子妃,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