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想,谷雨就已经脑补出自己当上主子威风八面的场景来,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让我来东宫,本就是为了照顾殿下,难道我关心他还有错不成?”“当然没错。”三宝公公呵呵笑着,“您是长辈,关心小辈天经地义,莫说是我,便是殿下,都得敬着您重着您,只不过,姑姑关心归关心,也该体谅殿下一二,他今日确实是乏了,这不,刚回来就歇下,要是能见,我何至于把姑姑拦在门外?”从昨天被太子拒绝到现在,谷雨最不想听的就是有人提起她的年龄,说她老了,话里话外暗示她不配当太子的女人。三宝公公这话,无疑是往她伤口上戳,哪疼戳哪。谷雨脸色僵硬难看,不知做了多少深呼吸才让自己保持着冷静。这才一天,一天而已,她不能让自己就这么输了!想了想,谷雨道:“挽秋姑娘病了,殿下身边不能没人伺候,我去东跨院选个稳重妥帖的送来。”都不等三宝公公拒绝,谷雨直接就去了东跨院。大过年的,念春几个闲着没事,采了花瓣来做唇脂蔻丹。谷雨过去的时候,见到长案上放着一排排的瓶瓶罐罐和小碟子。“你们几个在做什么呢?”她站在门口瞅了一眼,开口问。听到声音,念春停下动作。知夏和绣冬也纷纷看来。对上这位脾气火爆喜欢以权压人的姑姑,她们无疑是害怕的。“姑姑有什么事吗?”知夏在四个人里面年纪最小,有些被吓到,嘴唇都哆嗦着。“怎的不见挽秋?”谷雨眼风扫了扫,颇为不悦。“挽秋姐姐有事出去了。”念春道:“说是一会儿回来。”“这大晚上的,她一个低贱小宫女,能有什么事?”这话不好听,她们是宫女,可也是人!殿下虽然不宠幸她们,却从来不曾说过她们低贱之类的话。谷雨凭什么口出狂言?三姐妹不约而同地皱了眉。谷雨压根就没把这几人放在眼里,又怎么会在乎她们的感受。她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要想磋磨几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还不是全凭心情的事。想到这儿,谷雨冷冷道:“我来看看她病况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去殿下跟前侍奉。”念春答道:“挽秋姐姐病得很重,怕是这段日子都没办法去殿下跟前伺候了。”“是么?”谷雨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你们几个,谁有空?”三人惊讶地张了张嘴,然后相互对视一眼,没敢吱声。“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最后再问一次,谁有空去承明殿伺候?”三人想到挽秋的惨状,更加不敢吱声。有谷雨在,谁不要命了敢承明殿钻?“那就你去。”谷雨伸手,指向知夏。知夏小脸一白,“姑姑,我……”谷雨见她这般反应,当即拉下脸,“我不来的时候,全都挖空心思想爬殿下的床,如今我来了,一个个比谁都贞烈,这又当又立的,做给谁看呢?”知夏紧咬着唇,眼圈有些红。以前也不是没挨过骂,可像谷雨这样,直接把她们骂成青楼妓子的,还是头一个,知夏心中难受得紧,却又不敢反驳。那副委委屈屈的小模样,看得谷雨心中直呸,难怪是受了调教过来的,唱念做打样样俱全,眼泪说来就来,真真是天生的贱蹄子。收了思绪,谷雨一脸的不容拒绝,“行了,收起你那一套,明儿一早好好打扮打扮,跟我去见殿下。”谷雨想得挺宽,既然自己近不了殿下的身,那就先收买一个能近身的丫头,让这丫头去殿下跟前时常念叨她,如此一来,殿下想不记得她都难。伸手碰了碰其中一个精致的盒子,谷雨轻轻拈了一点透明的膏脂凑到鼻端嗅了嗅,有一股清清淡淡的花香味,她索性把整个盒子都给拿起来,盖上盖,莞尔道:“这盒唇脂做得不错,我很喜欢。”绣冬眉头一皱,那可是她们辛苦了一天才做出来的半成品,她要是拿走了,她们几个岂不是白忙活一天?绣冬性子冲动,对于谷雨的举动十分不忿,她捏着拳头,小脸铁青,看样子是准备冲上去拼命,念春忙拦住她,“既然姑姑喜欢,那就当是我们几个孝敬给姑姑的。”谷雨笑了笑,“这还差不多。”等人走远,绣冬咬牙看向念春,“你干嘛拦着我?”“算了,不就是一盒唇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念春叹口气,“谷雨姑姑如今是东宫后院的管事,咱们几个往后可要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呢,能用一盒唇脂买个清静,何乐而不为?”绣冬还是觉得意难平,轻哼了一声,一屁股坐在旁侧的软榻上,“合着咱们忙活了这么久,最后只换了一肚子气。”“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能在她手底下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哪敢跟她置气闹不愉快?”念春说完,看向知夏,“只是她突然要带着知夏去见殿下,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思。”知夏的身子抖若筛糠,一下子抱住念春,放声哭了出来,“挽秋姐姐到底去哪了啊?念春姐姐,我好害怕。”念春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别怕,她既然是明着来的,必然不敢把你如何,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娘娘安排来的,她磋磨人也该有个度,否则便是自找死路。”知夏哭道:“挽秋姐姐还什么都没做就被打成那样,我要是去见了殿下,她非揭了我的皮不可。”绣冬皱眉,“行了,安静会儿,她都说了让你去,你还能装病躲开不成?”“装病肯定是不成了。”念春叹口气,“挽秋姐姐已经在装病,知夏妹妹若是再装,谷雨姑姑肯定会有所怀疑。”说完,又安抚知夏,“你别想的太复杂了,不就是去承明殿,又不是没去过,到时候放机灵点儿,有什么情况,随机应变就好。”——同一时刻,承明殿。云雨过后,赵熙要了水。进去送水的是两个二等宫女,知道殿下规矩严苛,二人始终没敢东张西望,送完水,换了新的床褥就抱着出去了,小宫女虽未经人事,但看到床褥上的痕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三宝公公乐坏了,趁着二人退出来的时候闪身进门,隔着珠帘往里头问,“殿下白天就没怎么吃饭,要不要奴才让人送些吃食来?三宝公公不懂男女那方面的事,但他觉得,像殿下这样白天光喝酒没吃菜回来又没用晚膳的,嗯,体力肯定有些跟不上。这才一回呢,万一后面再……咳咳,没精神可不行。他想的挺多,殊不知这种话特扫兴,赵熙清冷的嗓音从帐帘内传来,“出去!”三宝公公呵呵呵,看把咱们殿下给猴急的。“那奴才便退下了。”殿内恢复安静时,挽秋没什么精神地躺在赵熙旁边。累虽累,却全无睡意,她侧头,见赵熙闭着眼,长睫覆下,似乎从宫外回来后,就有什么地方透着一股子不对劲。“殿下。”挽秋轻声问:“你是不是碰到烦心事了?”“不曾。”赵熙缓缓吐口。他说不曾,挽秋心里是不信的,他先前在殿外的时候气息分明暗沉沉的。挽秋印象中的太子,虽然瞧着冷冷清清,但其实最是外冷内热,雅致温润。像今日这般,浑身的冷刺都竖起来,像是随时都能扎到人的情况,她来东宫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得见。------题外话------2333这种情况很正常啊,换个角度,你好不容易给闺蜜买了个她喜欢的限量版礼物,闺蜜却当着你的面直接送去讨好她男票,作为当事人,心里肯定会有想法的。太子之前一个人在深宫,他内心是孤独的,向往热闹的,所以元宝这个小闹腾来了以后,改变了他很多想法,内心里,太子把元宝当成知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知己,所以当元宝把海东青送给叶翎的时候,太子会生气在所难免,并不是你们说的那啥那啥【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