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向韩卓的那三名游侠手中的长剑,如毒蛇般探出,二取小腹,一取咽喉。
然而他们却都还不够快。
三声惨呼,仿佛毒蛇般的三柄长剑,仅仅刺到了中途,便颓然失去了一切生命般向下坠去,当啷落地。
因为那三名游侠的咽喉上,都多了一个浅浅的伤口。入肉并不深,只堪堪割开气管而已。然而这样的伤口,却已经足以送走他们的生命。
韩卓不愿浪费一丝力气。
一剑刺出,穿透了身前三人的咽喉,韩卓甚至没有再多看一眼,便已扭过了身来。
余下的那名游侠,纵使听见了身后三名同伴的惨呼,也已经顾不上再回头。
只要能杀掉眼前的王莽,便是葬送掉自己的性命,也毫不足惜。
长剑急刺而出,直取王莽的胸膛。
甚至连王睦,都已经禁不住自喉间发出了一声短促而惊慌的低呼,然而王莽却依旧正襟危坐,连双手都没有丝毫的颤抖。
剑尖一闪而过,自胸膛中冒出,沾满了鲜血。
不过被刺穿的,却并非王莽,而是最后的那一名布衣游侠。
在千钧一发之际,韩卓的剑快了一步,自背后刺入,直贯前胸。
那游侠的剑,离王莽的胸膛,也只有不到寸许的距离。然而不论他再如何努力,却始终无法自身体中提取出半点力气,让剑尖再前进分毫。
韩卓的长剑一刺穿,便马上抽出,向前走去,再不回头望向身后倒下的四名游侠一眼。
而最后被贯穿胸膛的那名游侠,鼓足了最后一丝力气,抬眼望了那黑衣年轻人最后一眼。
“好……快……”
这是他有生以来,从未见过,甚至连想象都未曾想象到过的快剑。
然而他那一声感叹,却终究还是没能说得出口。
前门处冲入的十余名重铠士兵,便是张充的部下期门衞。
期门衞乃大汉天子亲军,效忠的对象自然是朝廷。然而张充在期门郎这官职上待了十余年,总还是攒下了一些自己的家底,拉拢了一些愿意为他效死力的忠心部属。
那十五名期门衞,早已披挂完整。当先五人手持环首刀,向着王莽飞奔而来。后方的十人则手持大戟,将厅门堵得严严实实,稳步前进着。
在那四名游侠被杀之后,最前面的五名期门衞,已经冲到了王莽身前。
只可惜,他们面对的,是韩卓。
毕竟披挂了重铠,那五名持刀期门衞的速度远不如方才的北地游侠。韩卓甚至没有再纵跃奔跑,而只是手提着长剑,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
第一把环首刀重重砍下,可韩卓却没有闪避。轻巧的长剑向上撩去,与粗重的刀锋接触的一刹那,竟然连一丝碰撞声都没有响起。
长剑像是情人爱抚一般,贴在了刀锋之上,最后一并划出了一道弧线,向着一侧甩开。
而就在甩开的一刹那,剑锋也自那期门衞的喉咙上划过。
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那名期门衞紧紧捂着自己的咽喉,双目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缓缓跪倒在地上。
韩卓的脚步未停,依旧向前一步步踏去。他的步伐,稳定而带着奇异的节奏,仿佛舞蹈般,一声声踏在厅内每个人的心上。
无论攻来的环首刀是什么方位,什么角度,韩卓的动作却只有一个——挥剑反撩。
王睦已经看得呆住了。
虽然老师王莽有着绝对的自信,但他却并不抱着同等的信心。他愿意陪着老师前来,只不过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思前来而已。
毕竟,若是老师死了,他也势必不能,也没有必要独活了。
而直至现在,他才明白,老师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五名持刀期门衞已经尽数死在了地上,每个人都是最简单的一剑封喉。
而后方十名持戟期门衞,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依旧结成稳定的小小阵型,长戟林立,向前缓缓推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