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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粮行是西厍县城最大的粮行,粮行的掌柜简直比衙门里的那些吏员还要威风。普通的老百姓不知道,但是县太爷和县里面各个修行者家族可都知道,东方粮行背后的靠山可是西庚派中的擎天巨柱东方白。
西厍县城中一共有三个粮行,其中另外两个粮行是西庚派两位长老家族开设的。这二位长老特别将族中弟子叫过去耳提面命,一定要让东方粮行先吃饱,剩下的生意自家再来做。不过东方白作为太上长老自然也是有分寸的。东方粮行占了西厍县粮市的五成,剩下五成另外两家平分。
如今秋收早就过了,过完年才没多少时候,家家户户家里面还都有余粮,粮行生意冷清,一整天下来也没多少人来买粮食。
掌柜的东方秋甫乃是东方家一个旁系子弟,不过为人精明干练,被家族主事人安排了这个差事。
这段时间他每日里虽然都来铺子里点卯,但是成天也就是喝喝茶聊聊天,日子过得很悠闲。已经日上三竿了,东方秋甫烫了壶酒,让伙计去给他买了两个小菜,自斟自饮起来。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外面来了一帮子人。”
正当他美滋滋的小口小口的嘬着温热的黄酒,柜上一个伙计急匆匆的跑到了后堂来,满脸的惊惶之色。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东方秋甫不慌不忙的又给自己斟了杯酒,斜了伙计一眼,脸上微微露出了不悦之色,在这西厍县城中难不成还有人敢找东方家的麻烦吗?
“掌柜的,您快去看看吧,外面来了二十来个人,把门都堵起来了,连生意都没法做了。”伙计哭丧着脸道。
“什么?谁这么大胆子?”东方秋甫一下站起了身来,将桌上的酒杯都碰翻了,“是什么人竟敢来我们东方粮行捣乱,他们有没有说是哪里来的?”
“为首那人看起来像是师爷的模样,带着的人有几个都是穿着皂色吏服,自称是衙门里户房的税吏,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伙计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平头百姓最怕见官,如今见到有官差上门,腿肚子都吓得发软。
“李墨轩,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东方秋甫心中暗暗骂道,“竟然敢派人来我们东方粮行捣乱,只要我们家主向老祖宗递句话,信不信将你这身皮都扒下来。”
底下的伙计们不知道,但东方秋甫身为东方家子弟,自然是知道自家粮行的倚仗。说句不客气的话,也就是自家低调,否则在这西厍县城横着走都没人敢放个屁。
“你在前面带路,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见自家掌柜的不慌不忙,底气好似足的很,伙计也感觉像是吃了定心丸,慢慢的定下了神来。
“老子要是不将你们骂个狗血淋头都不算是东方家的子弟。”东方秋甫憋了一肚子的气,不过这些年他也养出了些城府,迈着四方步子不慌不忙的向着前堂柜上而去。
一掀帘子,东方秋甫看到了自家铺子里的情况。就看一堆人将自家铺子围了个严严实实,铺子门口有几名拿着水火棍的衙役将门口都拦了起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已围了一圈平头百姓在看热闹。
陈墨来之前又让李墨轩派了几名衙役跟着,否则户房那些差吏算账在行,但一个个都文文弱弱,万一要用上武力,总不能自己动手吧。
“你们是谁?竟然敢到我们东方粮行来寻衅滋事,是不是活腻歪了?”东方秋甫顿时就怒骂了起来,浑然没将这些官府中的人放在眼里。
“你就是粮行掌柜?”邢师爷抱了抱拳,语气倒是颇为客气。先礼后兵,这是陈墨来之前就定下的计策。
东方粮行是谁家的产业陈墨当然是清清楚楚,在杨去疾给的册子里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太上长老东方白对自己不薄,虽然自己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但是只要对方配合,陈墨自然也不想做的太难看。
“哼……”东方秋甫鼻孔里哼了一声,“赶紧给我滚,否则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邢师爷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陈墨,见对方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脸上连半分表情都没有,他硬着头皮道:“掌柜的,我是李县令座下师爷,这几位是县衙户房的税吏。请掌柜的将柜上账本都拿出来给咱们清点清点,算出了账来还请贵号将去年的税钱补足。”
“你说什么?”东方秋实忍不住挖了挖自己的耳朵,“你是不是疯了,还是李墨轩那老家伙疯了?你们竟然上我们东方粮行来收税?是不是想钱都想疯了?”
邢师爷一听心里就有点缩了,他跟着李墨轩不少年,总归是听自家老爷漏过一些口风,对于西厍县境内盘根错节的势力也有些了解,自然知道这东方粮行根本就是一头猛虎,自己如今这行为简直就是老虎头上捉虱子。
“别给脸不要脸,”东方秋甫一看对方脸上的神情心中就更加有了底气,“现在就走我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们若是再不知好歹我定要禀告我家老爷,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邢师爷心中更是惶恐,又看向了陈墨,他也不敢做主,虽说山上那位老神仙厉害,但自己身边可还有位小神仙呢。老神仙再厉害毕竟现下也奈何不了自己不是?身旁这位小神仙可是翻手之间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怕什么,有我给你撑腰。”眼看面前这邢师爷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陈墨也是有些好笑,不过他自己也烦不了。就算是将天都捅出个窟窿来又怎么样?难不成自己还真像钱叔松一样去四处张罗么?自己还要不要修炼了。
反正这差事自己也就是图它个清净而已,真要做不下去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重新回落雁峰去修炼就是了。
而且陈墨也看了出来,这西庚派积弊已久,已经积重难返,只怕西庚派那些高层也想要改变这个局面,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也未必就一定是死路一条。
邢师爷顿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一咬牙,一瞪眼,猛的一拍柜台桌面叫道:“识相的赶紧将账本拿出来,否则就是抗法,等我们自己来动手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你……”东方秋甫猛的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这些黑狗子竟敢回头咬主人?他们就不知道嘴巴里这根骨头是谁丢给他们吃的吗?眼看着那师爷一挥手,一旁的衙役提着水火棍已经围了上来。
“且……,且慢……”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东方秋甫心中也有点慌了。
上百年了,在这西厍县城中可从来也没人敢打过东方粮行的主意,粮行里如今连个看家护院都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东方秋甫心中一转有了主意。
“这事太过重大,我只是个掌柜,也无权做主,还请宽限些时候,等我回禀东家一声,得了东家的同意我也好配合。”东方秋甫说着话心中还真有些惴惴,这几个可别是个实心肠,要真是发起愣来动手,到时候家主责怪下来,甚至连累自己丢了差事,那可真是冤枉大了。
“这个……”邢师爷又向陈墨看了过去,他不过就是个被推到前面的傀儡,哪里能做得了主啊。
看到陈墨点了点头,邢师爷心中松了口气:“行,那就宽限你些时候,大伙儿都收工吧。”
“回头自己就称病歇在家里,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谁爱干谁去干吧。”
“慢着!”陈墨瞪了眼邢师爷,这家伙还真是不客气,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就要散了?离着交差只有十天了,自己哪有这个功夫瞎耽搁,“就在这儿等着,半个时辰之内要是听不到回复,可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邢师爷眼中刚刚浮现的轻松神色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锅还真是想躲也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