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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兄慢走!”
带着铁甲家丁雄赳赳的来,灰溜溜的走,东方俭心中憋了一股子怨气,只等着一回到家中就要立刻给老祖写信,绝不能就这么轻饶了那土包子少年。
刚走到半路上,却是听到了有人叫自己,东方俭扭头一看,呆了一下。
“彭兄,甄兄,你们二位怎么来了?”
东方俭一抬腿跨下了马来,这二人乃是西厍县城中另外两家粮行的东家。这两家背后的老祖也都是西庚派的长老。
“东方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啊,”彭家家主脸上浮现了一丝苦笑,“刚才在贵号发生的事情,我们两个就在一旁,看了个清清楚楚。我们两家的掌柜也都被打了板子,只怕那小子接下来就得到我们粮行来查帐收税了。”
“说起来倒是还得感谢二位,要不是为秋甫他仗义执言,却也不会连累到你们两家的掌柜。”东方俭抱了抱拳,郑重的向着彭、甄两位家主行了一礼。
“东方兄这是哪里话,我家老祖可都曾特意叮嘱,万事以东方兄马首是瞻。再者说了,这小子连贵号都敢前去骚扰,我们两家定然也跑不掉,这也都是为咱们自己说话。”彭家家主连忙谦让道。
说实话,当时他看到自家的掌柜也一起在东方粮行中挨了板子,东方秋甫又当着东方俭的面说了掌柜的是为了他出头被那小子一起惩戒。顿时他心里面感觉就松了口气,自家老祖可特地交代,要与东方家交好,要是将这事禀告上去,定会得到老祖夸赞。
“不知东方兄准备如何应对?那小子着实可恶,上千年都没人敢来修行者家族的铺子收税,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就敢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甄家家主也开口问道,东方俭都没讨得了好,他和彭家家主二人自然也不敢再出头去碰钉子。
“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东方俭恨的咬牙切齿,但脸上随即又浮现了狐疑之色,“那小子称呼赵普为师兄,显然也是西庚派的弟子,只是不知为何赵普竟然为他说话。”
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一番,东方俭又道:“我当时就在一旁,一开始赵普那厮看到这小子倒行逆施极为愤怒。但是那小子从怀里掏出了个金色小刀模样的东西扔给了赵普。赵普那厮一看就像是老鼠见了猫,毕恭毕敬起来,难道那小子是奉了门派的命令……”
此时和二人说了一番话,东方俭怒气已经稍稍平息,脑袋也变得理智了一些,开始冷静的思考起来。想起之前自己看到的一幕,东方俭不由心中就是一颤。这要是门派的命令,那可就难办了,他们根本无法违抗。
“不可能,绝不可能,”彭家家主摇头道,“要真有这种事,门中长老如何能够不知道?老祖们定会提前通知咱们,让咱们配合,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开始收税?难不成山上发了话,咱们还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都用不着派人来收,咱们就得乖乖的送上山去。”
“不错,彭兄所言甚是。”甄家家主也是连连点头。
东方俭思量了一下,也觉得事情太过蹊跷。
“我回去之后便写信将此事告知老祖,我们东方家绝不能不明不白的就吃这么个哑巴亏。”东方俭眼神之中露出了狠毒之色。
“我也会将此事禀报老祖。”
“我也连夜会写信禀报。”
彭、甄两家家主也都有了决断,三家共同把持了西厍县的粮食生意,遇上了这种事自然要共同进退。
……
“陈爷,东方粮行去年一年的账全都盘出来了。”
户房那位老吏被推举成了主事之人,就看他抱着一沓账本来到了陈墨跟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
“哦?这么快?做得好,东方粮行去年一年挣了多少钱?”
老吏翻开了最上面那一本总账本,咳嗽了一声,声音都有些颤抖。
“回禀陈爷,去年一年东方粮行购买粮食所花银钱总共十二万三千八百两,卖粮所得总共三十五万两千九百两。除去伙计们的工钱,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一共盈余二十一万九千三百两。”
看着这个数字,老吏简直心里面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可是二十多万两的银子啊,去年一年他们户房辛辛苦苦,将西厍县的地皮都刮了一层,从百姓们那儿收来的税也不过就三万六千两银子,连东方家一年进项的两成都不到。
西厍县衙门一年所费也不过就三千两银子,其中两千两都还被县令、主簿、教谕几位老爷拿去了。各房的胥吏一共也就只能分得这一千两银子,至于那些帮闲们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千两银子根本就没他们的份,他们只能利用自己的职权自己去弄钱花。
如此一来就更苦了百姓了,每年除了要缴税还得应付那些皂吏们的盘剥,日子过的就更难了。
就算是自己,也不是没得过好处,老吏心中苦笑。就凭十多两的俸禄如何能养活一大家子人,还不是靠着平日的油水,那可全都是民脂民膏啊,拿了要折寿的。但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想去做这些有损阴德的事情。
“你们平日里去向百姓收税,是什么样的收法?”
“回禀陈爷,种田的那些农户,按照十中取一的法子收税。那些手艺人和商户,则是按照十中取二的法子收税。”
“好!粮行自然是商户,得按照商户的法子来收税,你算一算,十中取二,去年的税钱得收多少?”
众人听了齐齐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位小爷还真是狠,一张口就要收两成的税。不过仔细一想,所有人都是兴奋起来,这税钱要真能收上来,就这一家,比起衙门去年一年收的税都要多了。邢师爷听了,激动的嘴上两撇鼠须都不住的颤抖。
“陈爷,东方粮行去年一年一共盈余二十一万九千三百两银子,十中取二,应当缴纳四万三千八百六十两银子。”
“好,”陈墨转头向东方秋甫道,“东方掌柜,拿钱来吧。”
东方秋甫简直蒙了,这……,这什么情况啊?这就要自己拿出四万多两银子来?你怎么不去做强盗啊?但这些话他哪里敢说出口来,自家老爷带着铁甲卫士前来可都讨不了好,自己刚刚被打的板子现在还火辣辣的疼呢。
“这……,陈爷,柜上实在也没这么多银子啊……”东方秋甫哭丧着脸,一脸的可怜样,“每天小的都要轧帐,柜上留的银子不会超过一千两,多余的银子都给东家收走了。”
“那好吧,邢师爷,我说你记,”陈墨略一思量向邢师爷道,“即日起,限东方粮行五日之内将税银四万三千八百六十两送到县衙户房,若是过期不送,我便亲自去取。最后写上今日日期,落款就写陈墨。”
片刻之后,邢师爷便龙飞凤舞的将文书给写好了,递给了陈墨。陈墨看了看,很是满意,想了想又向东方秋甫招了招手。
东方秋甫心中就是一沉,但却不敢违抗,只得老老实实的走了过来。陈墨拿出了那支金刀令箭,在东方秋甫被打板子的地方就是一摁,“啪”的一声就在文书落款处盖了个血印子。
“西庚派”三个字反着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