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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林明晰对着头顶天空抬了抬下巴,笑道:“朝中分流站队已久,各有各的属派,各为利益而战。”
“像他这种,行事肆无忌惮,又不与任何臣属同伙的,只能说他背后有一个比谁都稳固的靠山。”
“那就是皇上。”
皇上筹谋多年,此番是下了狠心要将闫修弄死。
魏长安有皇上做仰仗,自然不在乎一个将死之人的威胁。
林明晰轻轻一笑,戏谑道:“盛京这潭水乱起波澜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多少不知情的人都说,是后起之秀与前竖之林的纷争,可谁又仔细想过,若不是皇上明里暗里的支持,哪个后起之秀能有如此作为?”
“世人自诩聪慧无双,轻易将他人玩弄于股掌,可在我看来,这盘大棋分明是皇上下了多年的局,我们这些被摆在了明面上的人,只是推动结局的棋子罢了,不值一提。”
林明晰和南正奇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极大的出现了重合。
却又瞬间让钱奇安脑海中的迷雾散去。
看到了最残忍的真实。
钱奇安震惊地看着他张大了嘴,过了一会儿才佩服地竖起了大拇指。
“厉害,我就想不到这个。”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魏长安有皇上撑腰?”
林明晰笑得坦然:“我猜的。”
钱奇安……
猜的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难道就不怕猜错了吗?
钱奇安无所事事地拉着林明晰扯了半天闲话,最后茶都喝了两壶了,发现苏沅还没回来。
他左右看看,好奇道:“弟妹呢?我不是听说她也病了吗?”
这个也字用得尤为精妙。
甚至还有几分玩笑的意味在里头。
对上钱奇安玩味的眼神,林明晰哭笑不得地说:“她带着人去出门办事儿,估计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虽苏沅早将万事都安排好了,可捡骨一事细节繁琐。
需要注意的地方数不胜数。
苏沅走之前说三五日便回,可林明晰也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
钱奇安撇撇嘴好笑地说:“我还以为她为了躲端阳郡主的婚事,特意跑了呢。”
提及端阳郡主对苏沅的再三为难,林明晰的面上也多了一抹不悦。
他口吻玩味地说:“端阳郡主大度,又忙着筹备婚事,怎会有空想起她?”
钱奇安直白地翻了个嫌弃的白眼,冷笑道:“大度?”
“高高在上的端阳郡主活了十几年了,估计就不认识这俩字。”
钱家人少。
端王独女大婚,于情于理,钱奇安都是跑不掉的。
他一想到林明晰和苏沅都找由头跑脱了婚宴,自己却不得不去就满脸抹不开的惆怅。
“要不我也装病吧,我看着那对夫妇脑袋就疼。”
林明晰忍住笑出声的冲动悠悠道:“也不是不可。”
“只是你这一病,外头关于你的绯色谣传只怕是要更多些了。”
钱奇安三天两头地招惹红颜是非。
民间早有笑言,说钱家公子早晚因女色过纵亏空身子。
钱奇安从不将笑传当回事儿。
可此时听了林明晰的话,立马就心寒脚冷地打了个冷战。
他怒道:“有你这么跟师兄说话的吗?!”
林明晰佯装致歉地对着钱奇安一拱手,叹道:“花丛虽乐,师兄还是要保重才是。”
“毕竟身子为重,嬉笑不得。”
“林明晰你……”
钱奇安怒得不行地指着林明晰咬牙,最后气得拂袖而起。
“我懒得跟你鬼扯,走了走了。”
林明晰含笑看着他走远,在他临出门前轻声道:“去参加婚宴本是好事儿,只是端王府的这场宴的酒水估计没那么顺口,你届时记得小心些,别沾染了血色之光。”
钱奇安脚步生生一顿,皱眉回头:“你这话几个意思?”
林明晰拿起桌上的书,慢条斯理地说:“我也只是猜测,总之你注意安全就是,再过几日,想来就都能清楚了。”
他这话说了等同于没说。
可到底是在钱奇安的心口绷了一根弦。
钱奇安沉沉地说了声谢走了。
林明晰盯着书上的字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