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了一圈庄民后,从他们的口中得到的信息都相当模糊。有的人说这蛇长达数丈;有的又说仅有尺余;有的说是在地上游行;有的又说是在空中飞翔,当真众说纷纭。
不过方林还是从这些散碎的信息中总结出了两点可以确认的东西:一是这异蛇出现之前,必然会发出声音,就仿佛是母鸡下蛋后“咯咯咯”的叫声一样。二是通常的蛇类都有些怕人,而这条异蛇恰好相反,攻击性极强,十分凶恶。
接下来方林为了确认这恶蛇的毒性究竟有多强烈,便请庄主的管家就是他们进村时候迎接上来的那位老者带领自己去被人去看看。
此时农家的房屋自然是简陋非常,房屋还是以泥土混合稻草的土砖砌成的,上面还被许多灰色的大个蜜蜂咬出了许多泥洞来做窝,无非就是正门一间堂屋,旁边一处卧房而已,后面随随便便的拿石头堆了个小屋子就算是厨房了。还是两户人共用,柴火则分开各烧各的。
天色这时候已全黑,在打着灯笼的管家的引领下,方林走进了在油灯的照耀下依然光线昏暗的房间,他的鼻子里立即闻到一股腥臭难当的味道。
方林皱了皱眉毛,忍住胃里的翻腾,走到床前仔细查看,只见卧在床上的人侧卧着,脸色蜡黄,气若游丝,偶尔还能从鼻子里发出一丝呻|吟,抽搐几下,裸|露着的手臂上有一条可怕的凄惨口子,显然臭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这蛇竟然能撕出这么长一条伤口?”方林疑惑道。
那管家立即道:“哪能呢,二傻子只是被那东西的牙沾了沾,便立即拿镰刀将手臂周围的肉都削了,因此好歹能活着回来,否则早死在山上了。”
此时这凄惨伤口的模样,方林实在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便令管家去打了盆水,带些盐巴来。他先将盐化入热水里,再拿干净清洁的布慢慢对二傻子手上那条可怕的伤口进行清洁。按理说此时应该剧痛难当,但床上的人一动不动,显然伤处早已麻木。
随着伤口外表沾染的污垢血痂后抹落才发现,原来伤口早已溃烂流。更为触目惊心的是,周围已出现大小不等的水泡,伤口内肌肉由于坏死,伤处肿胀非常,发硬,流出大量的黄水。周围的皮肤呈紫黑色,一看就已经坏死。
方林伸手摸了摸这二傻子的股沟、脖子,均是发觉淋巴结肿大。他迅速地回忆了一下脑海里记忆的东西,已经可以确认这条异蛇的蛇毒乃是血溶性毒素而非神经性毒素。血溶性毒素就这样直接影响人的身体,神经性毒素则直接伤害中枢神经。
这个信息对方林来说相当重要,至少他可以确认这条蛇的栖息范围了。血溶性毒素的毒蛇,生活的范围通常都是在潮湿近水的草丛中,而神经性毒蛇则多半生活在树上。
他此时想了一想,将床上的二傻子的手臂用布带扎紧,然后用快刀在溃烂的伤口中迅速划了一个十字,然后将内中的浓血挤捏出来,整整接了大半盆血水,然后拿刀削去周围已经发紫发黑的肌肉,最后却是将从梦魇空间中购买的止血药物取出来一瓶,洒在其伤口上包扎妥当。很快药物生效,那二傻子痛楚呻|吟了一声,便醒了过来。
方林之所以舍得用几百积分的药物来救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实在是因为他乃是唯一见过那条恶蛇的人,眼下自己又得单独行动,尽管连续任务的难度素来都不是很大,不过此时自己毕竟是在黄金主线任务里,那是万万大意不得,能多掌握些线索,就能添加多一分完成任务的把握,乃是最好不过。
那老者见村人被救活,自然惊喜异常,急忙上去给清醒过来的二傻子解释原委。二傻子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方林,自然是用微弱的声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原来袭击他的异蛇,乃是一条头上有冠,长约三尺的怪蛇,当时他也未能看清楚其具体模样,只知道它头上的冠子是红色的,行动迅速无比。
获得了这些信息以后,方林心中已经大致有数。
那二傻子挣扎着下床跪拜道:“先生救命之恩,马信在此拜谢了。”
方林一笑,见这人说话条理清楚,逻辑分明,一时间也不明白旁人为什么叫他二傻子,挥手出门,同老胡格林打了个招呼,找老管家拿了蓑衣,取了几样防蛇的常用药物,带了一头雄鸡冒雨出门去了。
他此时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已经大致推算出要面对的这条异蛇的来历。
事实上,方林曾经看过一本唐代的书,叫作《录异记》,裏面就曾经记载过这种蛇的文字:“头上顶鸡冠蛇,头如雄鸡有冠,身长尺余,围可数寸,每逢月中即出没,中人必死。会稽山下有之。”
未知的危险最令人难以防范,这鸡冠蛇平日蛰伏,往往在在月亮最圆的那几天,也就是阴历十五左右出没,活跃非常。这也是那庄主所说的,这蛇每隔月余就会伤人的原因。
方林此时了解了目标特性,也就是“抄了丫的老底”,行事之时,自然就显得游刃有余。